可无论小皇帝在朝堂上如何的焦头烂额,皇城内却依然载歌载舞,一片热闹非凡的模样。
茶楼上,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说着此次的夜王之变。
只见他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众位客官可知这夜王为何会突然谋反?”
要知道,这夜王若是想要谋反,当初斩了太子之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皇位,又为何要等到今日?
“还能为什么,定是那夜王突然想当皇帝了,所以就谋反了!”
“据说那夜王死了一回,现在的夜王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吧!”另一个秀才模样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众人对于鬼神什么的自然不信,于是齐齐给了他个白眼。
那男子被他们白的不好意思了,只好讪讪的坐下了。
“剧小老二所知,那夜王谋反,乃是为了一个女子!众客官可还记得皇上三日前所发的告示?”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不就是上官家谋逆之事吗?老头你赶快说,这夜王到底是为了什么谋反!”一个看起来像商人模样的男子心急的说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
众人一听,纷纷嗤笑,谁也不相信权倾天下的夜王谋逆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那说书的小老头神秘的一笑,却再也不提夜王之事,只是不动声色的转了另一个话题。
可尽管如此,第二天早上,整个皇城的人便都知道,这夜王之变,乃因一个女子,大家纷纷摇头,感叹红颜祸水。
此时,大家嘴里的红颜祸水正趴在窗户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
昨日西夏国传来消息,说皇后病重,冷逸接到消息后,连夜就赶了回去,临行前,他特意向上官曦告辞。
上官曦看着冷逸略显苍白的面孔,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终于知道,有时候谢谢两个字还是太过浅薄了一些,就如她现在,着实不能只对冷逸说个谢谢,心里便会有少许的安稳。
冷逸走后,夜子寒走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盔甲,乌黑的发高高束气,可即使如此,依然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俨然不像传说中的夜王。
上官曦上前,有些紧张道,“王爷,有消息了吗?”
今天中午就是上官家行刑的日子,即使夜子寒日夜兼程,也不可能在午时前赶到皇城。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在刑场守着,万不得已时,可劫刑场!”夜子寒坐在椅子上,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上官曦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夜子寒看着她清瘦苍白的面孔,突然开口道,“昨日可有好好吃饭?”
上官曦一听,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她点了点头道,“王爷,万一……”
万一劫法场失败了呢,那上官家所有的人就都……
门外,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越来越大,上官曦在屋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就趁着夜子寒不在房间的时候,和玉蝉将客栈的床单绑在桌子腿上,然后从二楼的窗户滑了下去。
她以前跟着师父云游四海的时候,每每想干什么。她师父却不同意时,她偷偷跳墙头的次数两个手掌都数不过来,所以从窗户上逃跑什么的,对她来说简直是熟门熟路。
两人穿过一个窄小的胡同之后,就到了大街上。
今日的街上果然十分的热闹,那些大人小孩个个都兴奋地看着街道中间的舞龙表演,一双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玉蝉知道上官曦的伤口刚刚长好,生怕她被别人挤着,于是拼了命的挡在她前面。
街上的人很多,隔着喧哗的舞狮队,和重重地人头,上官曦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墙上贴的那个告示,告示上用大大的黑字写着,上官家因谋反之罪,已全部被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皇上感念太傅教导之恩,暂且留其性命,关入天牢。
喧哗热闹的声音依然不停的传来,可这些和上官曦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关系,她看着对面墙上告示上的白纸黑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没有了自觉。
梦里,上官曦梦见太傅和她的哥哥上官竹被人砍了脑袋,鲜血流了满满的一地。
她甚至看见太傅的脑袋就那样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她的脚边,眼睛里却满是怜惜。
心狠狠的揪着,仿佛被人凌迟一般,爹,哥哥……
“小姐,快醒醒!快醒醒!”耳边传来玉蝉的声音。
上官曦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玉蝉,夜子寒,冷逸,凌风,慕青他们统统都围在她的床前,脸上的神色各异。
上官曦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他们,最终落在了夜子寒的身上,她张开嘴还没有来的及说话,突然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夜子寒的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将上官曦扶起来道,“曦儿……”
“王爷,我们上官家的人……上官家的人……”上官曦似乎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只是狠狠的揪着夜子寒的衣服,脸上是死一般的绝望。
夜子寒定定的看着上官曦的面孔,眼里仿佛风起云涌。
他将上官曦从床上抱起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冷逸他们一看,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马车疾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在校场停下了。
夜子寒抱着上官曦面无表情的从马车上走下来。
门外的士兵看见夜子寒,忙有些惊讶的上前一步道,“将军!”
夜子寒没有说话,直直的朝着校场内走去。
在他的身后,跟着冷逸,慕青,黄冠道人等人……
片刻之后,所有的将领就都到齐了。
他们齐齐向着夜子寒行礼道,“将军。”
夜子寒素手一挥,清俊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