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难得开口真心劝殷氏道:“弟妹,打起精神来应付那小妖精要紧!”
被甄氏狠狠瞪了一眼,蔡氏顿时住了口,再看着殷氏有些恹恹的,也就不再开口了。
而安溪候袁熙德对于这一切,只作没听见,没看到。这时候,冼氏进来了,一众人等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冼氏正想行至甄氏跟前行礼,曾嬷嬷赶紧使了巧劲踢了冼氏正要抬起的脚跟,冼氏不设防,一个踉跄就整个人扑倒在地,好不狼狈。
袁均博同袁娅慈小姐弟两连忙跑去冼氏身边,唤道“娘,娘。”明显带着哭腔了。
蔡氏轻笑,“哟,这二弟新进的姨娘未免也太懂礼了,只是这礼行得不规矩!”
冼氏强忍着膝盖、手掌的疼痛,爬了起来,跪在甄氏面前,道“是妾身冼氏失礼了,还望婆母见谅,博儿也莫要担心。”
冼氏话音刚落,殷氏冷笑一声,“大嫂说了一句懂礼,你还真当一回事了!婆母是你叫的吗!身为妾侍,不知妾侍该如何尊称府上的老夫人同少爷、小姐吗?”
甄氏没有出声反驳殷氏的话,就冲冼氏挑了大年初一来,让安溪候府没脸,就知道是个有野心,需要敲打的。冼氏立马委屈着那张小脸,看向安溪候,眼中的泪要落不落,好不动人,最后还柔柔媚媚道了一声“侯爷!”
甄氏再也忍不住了,耍狐媚子也不分场合,也不看看满堂站着的孩子,这是把这安溪侯府当成什么了,恨声道:“德儿,还是要将三少爷同二小姐留在福园罢,趁着年纪小,老身来调养,莫将外面那些个不三不四习气都带进来了!冼姨娘,不是说了今日迎客,你不必出来的,看来昨日的教导,你还是记不住了,这是安溪侯府,不必你冼家的蓬门小户,今日就好好去祠堂跪着静思己过吧!”
冼氏慌了,抱紧来到她身侧的儿女,“老夫人,慈儿同博儿可是妾身的命啊!”殷氏听着甄氏的话,同样也是气得肝儿痛,还是想着给那个孽种去造势,但凡主母在,庶子不管怎么说,向来都是养在主母膝下的,哪有养在祖母膝下的!
甄氏看了一眼众人,冷笑:“这就是安溪候的规矩,你若不喜,那也大可不必遵守,只管自己走出去就是了,安溪候府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此话一出,冼氏也唯有放手了。
待甄氏处理好了冼氏一出闹剧,安溪候府全体上下依旧走在正轨上,大约早饭过后,客人便络绎不绝地来了,不少人都已经“听说”了安溪候府的事,也都好奇于安溪候府的新面孔,频频朝着角落里的小人儿看过去。
不过,殷氏始终是一副笑吟吟地模样,既没有主动介绍,也没有明面上给两个小人儿脸色,众人也都是明晓事理的,没有几个愿意大过年的自找不自在,也就始终没有人问起两孩子的事情。
渐渐地,人们将眼光放在了七岁的袁绮雯身上,对比殷氏,毕竟年纪放在那,便是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孩子,可没料到袁绮雯完全学会了殷氏的精髓,无论是什么问题都能成功顾左右而言他。在场的夫人们就此立马对这个安溪侯府大小姐高看一眼,比起那两个小人儿,虽然容貌远不及,但是说到气度与待人接物,却是远超两人之上的。
甄氏喜欢排场,待到宾客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一众丫鬟与大房今日方赶回来的两个大房孙子——袁杰与袁伟。
众人顿时站了起来,笑着称赞着甄氏的好气色,以及一众出色地孙子、孙女,开心得甄氏脸上越发得红,看着袁均博、袁娅慈远远地站着一边,连忙冲两人招手,笑道:“乖孙儿们,赶紧过来,让大家瞧瞧咱安溪候府的一双幺儿!”
袁均博有些不自在地搅着腰间的玉佩,看着甄氏的模样,犹豫半响还是拉起一旁袁娅慈的手,一同走了过去,待到甄氏面前却又不知如何讲说,至于行礼,压根就没有人教过,只是模仿着今日看到的姿势,肢体僵硬,声音变调地行了一礼,显得尤为地小家子气,看得众人是眼冒不屑,甄氏心中不喜,脸色自然也不好,袁杰也是轻哼了一声。
袁娅慈顿时便落泪了,却不敢出声,倒是袁均博红着一双眼睛,始终高昂着头,袁伟摸了摸正在垂泪的袁娅慈,轻声道:“慈妹妹,新年难得见一面,哥哥明白你是心中挂念,快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