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族掌握的力量，更加接近力量的本源，在层次上远远高于人类。”

黑虬红色的双眼闪烁不定，这个人类虽然说着魔族力量层次高于人类的话，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示弱表现，他就这么简单的说着一个事实，淡然的态度令黑虬觉得，自己才是对方口中那低级的、弱小的人类。

一个对力量一无所知的人类能有这样的见识？能说出这样的话？黑虬甚至认为，幽泉之中有这番见识的魔族都很少，魔族本质上和人类一样，都只是浑浑噩噩的使用着黑暗的力量，肆意挥霍自己的天赋而不自知。能说出这样的话的，见识和层次必然超过大多数魔族。

黑虬的身形缩小了很多，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体型并不与力量有直接关系。现在它可以直视唐羽扬的双眼，它发现，在经过了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之后，这个人类金色的瞳孔中的感情变得淡漠了很多，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扑面而来，这个人类看着身为魔神本体的黑虬，就像看着路边的一条小虫。

“可笑远远高于人类的魔族，却一直向着人界渗透。”唐羽扬的金瞳中露出了玩味的神情，“岂不知距离人界越近，便距离真理越远？”

听到这里，黑虬血色的双眼收缩到了极点，嘴巴也因震惊和恐惧而张大，白色雾气一般的冰冷龙息不受控制的喷出。

这般的言语，在无数万年前似乎也在幽泉之中的魔界流传过，说出这句话的存在不知为何与幽泉大君为敌，结果便是幽泉中孕育出来的意识几乎被抹杀殆尽，幽泉真的变成了一片死寂。

逃走！这是黑虬现在唯一的念头，不管这个小小的人类跟那个可怕的存在是什么关系，只怕这个人类只要念头一转，那个可怕的存在便能得知他经历的一切，以那位对魔族的仇视程度，只怕立即就会对它出手！

黑沉沉的天地间，大大小小的雪花忽然凭空出现，强劲的寒风挟裹着雪花来回激荡，把接触到的宫殿、大地冰冻成细碎的粉末，再吹上天空。整个空间很快就像真正的幽泉一般，混混沌沌。

而黑虬则消失不见了，那巨大的身躯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唐羽扬双瞳中的光点闪烁，数息之后，天地间的狂风暴雪忽然止息，黑虬的身体在左侧数百尺远的地方出现，扭曲翻滚，似乎有透明的绳索将它束缚。

黑虬拼命挣扎，忽然变为数百丈的巨大龙躯，下一刻又变成肉眼几乎不可分辨的细小黑点，极寒的龙息笼罩了它身躯周围，连空间都被冻裂，露出一片片漆黑的裂缝。

但是束缚着黑虬的无形力量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无论黑虬如何努力，都只能在原地挣扎，就连极寒的龙息也无法突破某一个特定的范围。

渐渐地，它的挣扎逐渐减弱，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原地打了个滚，变为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神情颓丧的看着唐羽扬。

唐羽扬笑了笑，说道：“你的力量远远超过我，就算我比你更接近混沌，也不可能战胜你。”

“可惜你一定要到这里来。这是我的识海深处，在这里，我可以最大限度的无视力量总量的差距，展现规则的威能。而你则把自己的力量压制到了最小。”

黑虬叹了口气，“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一个人类居然会和那种存在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