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这个生意场中的铁三角算是架上了。
谭明和周飞走了,出人意料的,赵雪莲来了,没多说话,四处看了看,给白天儿偷偷的扔下一个五百块钱的红包就走了!
南星儿带着孩子也来了,穿了一件酱紫色的大衣,腰间系着飘带,微卷的头发在脑后随便的束了条辫子,脸上干干净净的也没化妆,打眼乍一看,就像是一朵最娇艳的牡丹。
她本来长的就美,一颦一笑又极有韵味,看得所有的人都眼睛发直。
大武上班了没在家,小武瘸着呢,也没忘了跟着白天儿的身后问,“这女的谁啊?真是你大姑姐儿?真结婚了?真是那孩子的妈?”
真的!
真的!
真的!
这个磨叽人!
甲央在院子里疯跑,瞧见树上挂的沙袋子来了劲儿,学着电影里的大侠,噼噼啪啪的练开了,武立勇在一边抱着胳膊笑,“白天儿,你别说啊!这孩子还挺有前途的,给我当徒弟得了!”
也不知道是真相中孩子了?
还是相中孩子他妈了?
皮埃尔人没到,却也送来了个大花篮。
常红艳带着一帮小姐妹来捧场,叽叽咂咂的订了十几件大衣。
外语学院的老外也都来了,白天儿怎么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英语法语换着说,不大一会儿,也忽悠出去了十几条裙子和外套!
再加上街坊邻居也有过来捧场的,虽然都是些针头线脑儿的小活儿,她也都收下了,交给了秦一剪和小蛮,这个他们最在行,钱虽然不多,可上门的人气最重要,做生意嘛,哪儿有往外推钱的道理?
忙忙呼呼一天,晚上可算是有点儿空了,送走了所有的人,又在设计室里画起了图纸,按照天鹅绒的质地,设计了三套女士小西服,两排扣后开襟,单排扣小翻领,外加改良版的中山装式样,略走中性路线,却卡腰收臀,阳气里自带着一种女性的妩媚。
这些设计的活儿,她驾轻就熟的惯了,也没费多大的劲儿,只等着明天上纺织厂取布料,回来之后再裁剪打样了。
不知不觉的天都黑透了,肚子里骨碌碌的叫,才想起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把南夜扔在医院一天了,怎么也该过去瞧瞧。
顺便在街口买了几个大苹果,两个透红的大冻柿子,直奔医院而去。
刚进病房,南夜就拉着她,“你今天开张怎么样?我也出不去,跟关了禁闭似的,小护士还看着!本来我想偷跑出去帮你张罗的……呃,你累不?”
还敢偷跑?
再偷跑……检讨就要从一千五百字变成一万五千字了!
笑着在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大碗,把柿子洗了洗,放在暖气上缓化了,这才转回到男人的身边,“今天都挺顺利的!你呢!吃饭了吧?”
“我等着你呢!特意让小五子晚饭送了个炖鸡,天儿,咱们一起吃!”
边说着便用下巴点着一边的保温瓶,女人起身端了过来,把鸡肉倒进了大碗里,挑了半个大腿儿先递给了南夜,“我晚上不想吃的太油腻,吃这个柿子就好!”
“不行!”
南夜霸道的坚持着,“你个女孩子家,吃那么多凉东西怎么行?瞧瞧,那柿子里还带着冰茬儿呢,你要是心里有火?我就让王阿姨给你炖一点儿丝瓜木耳汤,柿子就别吃了!听见没?”
男人絮叨得可爱!
她抿着嘴笑,“嗯!听见了!”
坐到了床边靠着南夜的肩……
在外面打拼了一天,回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真好!
不忍拂了男人的美意,勉强喝了几口鸡汤,瞧着南夜吃完了饭,收拾了碗筷,偎在一边削苹果……扭头一看,他的枕头下放了几本书,“你开始看书了?”
“啊?啊!下午让下五子去买的,准备一下考军校的事儿,顺便也给你带了几本初高中教材,你看看,有什么不会的?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研究啥啊?
初略的一翻……
语文、政治、历史、地理,外加数学的立体几何,这些还叫事儿?
又把书放下了,“再说吧!不急!还有半年呢!你上军校的事儿最重要!”
南夜有些好奇,“天儿,如果真有希望继续深造,你想专攻什么?”
专攻什么?
上辈子唯一遗憾的是,没能静下心来好好学学画画……如果这辈子有机会,“我想学学国画!你也知道的,我素描有点儿底子,对色彩也敏感,我的梦想是:等我有一天累了,什么都不想做了,就找个茶园,看那半山的碧绿,闻着风里的飘香,阳光懒懒,一杯清茶,有灵感的时候?就画画!没灵感的时候?就拉着你的手,互相数落彼此!”
南夜笑,“干嘛要数落彼此?咱们就不能举案齐眉?”
白天儿横了他一眼,“爷,从小看大,三岁到老,您这脾气,以后且得磨人呢!现在咱们是新婚,等过了十年,二十年,我头发也白了,皮肤也松了,夜里也不能给你暖床了,你反倒越发的老来俏了,那时候你就会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成天跟我找茬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甜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满头银发,面对面的坐在摇椅里,老两口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能吵一天,那也会是一种满足吧?
南夜也带着同样的憧憬……
两个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缓缓的体验着时间在指缝中溜走,都觉得此刻仿佛就是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刻。
白天儿连着几天去纺织厂上班……
也不多待……
有时间就在库房里踅摸一些有潜力的布料,
偶尔会在周飞的办公室里研究几个图案……
也和谭明一起下车间去看看纺织品的进度……
这些都是必须的!
心里最清楚:和纺织厂走得越近,就等于保证了她小服装厂的未来!
她现在还没有实力自己下订单,只能在服装厂里就地取材,跟着人家的脚步做衣服!
几天下来,就觉得厂子里有些异样的眼光了。
这也难怪,她一个十八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年轻的厂长特招进厂子里,待遇从优,工时从优,而且俨然还是一副极受器重的样子,自然是招人猜忌的。
她虽然不怕事儿,却也多少注意了一下在厂里的行为,和谭明在一起走路的时候,从来没肩并着肩,都是一前一后隔着几步远。
眼瞧着日历牌翻到了正月十四……
要过元宵节了!
这天一早,买了几袋汤圆,先给南星儿送过去了!
还没到宿舍,远远的就见楼口处围了一帮人,墙上好像贴了几张“大字”报,众人边看边嗡嗡的议论着:
“还有这种事?会是真的吗?她是南星儿家的亲戚吧?小姑娘长得挺稳重啊!”
“什么亲戚?你没看见吗,是军婚的弟妹!没想到啊,小小年纪的,还这样不安分!”
“就是!谭厂长也是已婚的吧?平时对我们不苟言笑的,原来还有这花花肠子?”
白天儿听了,脑袋里轰轰的……
走上前一看……
围观的人都自动给她闪开了一条路……
只见墙上醒目的贴着一张大白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
已婚厂长以权谋私!
军婚小婊风流成性!
这还不算!
有图有真相!
白纸的下角贴着几张黑白的放大照片,多数拍的是她和谭明在厂门口上下车,角度极其刁钻,明明是谭明开车门,她感激的道谢,结果却拍出了谭厂子低头瞧着她,两个人含情的对视,张张如此,不明就理的人一看,必定会被误导的!
还有用词:
军婚!
看来人家对她很了解嘛!
小婊?
她自己都差点儿笑了……这不是她骂裴梦菡的话吗?
目光向着四下一扫,声音也高了一度,“这是谁搞的鬼?连站出来好好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就搞这些低级的伎俩?贴大字报?现在不流行了!”
“啪”的一下,把白纸从墙上揭了下来,几下撕了个粉碎!
往地上一摔,“看什么热闹?都没正经事儿干是吧?”
有人小声的嘀咕,“跟我们来什么劲儿?这又不是我们写的!都做过了,还怕别人说?想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撕了这一张就完事儿了?厂门口还贴着七八张呢!”
白天儿眯着眼睛……心里明白了,这是有人要故意把事情搞大啊!
二话没说,一推身边的人,直奔着厂门口去了。
大概是有人通知了南星儿,她随后也追上来了,拉着白天儿的袖口,“要我说,你就别去看了!作为一个女人,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人们都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就算你是清白的,解释给谁听?”
白天儿扭头瞧着她,“姐,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一直忍着唐绍军的吧?那是你做人处事的方式,不是我的!我不惹事儿!可我也怕事儿!”
一甩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捣的鬼?目的是什么?想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击垮我?没门!”
南星儿愣了,“你要干什么?你一个人还能斗得过全厂的嘴?”
白天儿冷哼一声,“那就斗斗吧!看看到底谁能赢?”
崔校长让着两个人进了客厅,笑呵呵的说,“白天儿,是吧,你这名字倒是好记!我是南夜小学的老师,在军区子弟小学工作的时候,他是我最爱的学生,虽然淘气,不过脑子好使,记忆力超强,只要是我给他讲过一遍的,他都能举一反三的运用!那时候他才上小学四年级,我私下给他补课,初中的书本都念完了!厉害吧?你是不知道啊,一个老师找到一个好苗子,心里是多么的激动!本打算让他跳级进‘天才’班的,可惜啊,后来世道乱了,学校也不上课了,我一个臭老九也要改造……”
她停下不说了!
唉!
那以后的故事,不用再说,白天儿心里也清楚!
崔校长递过来两个桔子,“不过现在又都好了,我从78年开始,就被分到二中当校长,心里就盘算着把我以前那些好的学生都找回来,尽量帮他们再补习一下,孩子们虽然都丢了十年最好的岁月,可现在恢复高考制度了,只要肯学,一定都能够再有机会的!”
这话对!
南夜才二十,生活才刚刚开始!
崔校长笑咪咪的望着两个人,“可巧我年前去医院看个病人,在走廊上一眼就认出了南夜,你知道的,他长得比一般的男孩子都白,出类拔萃的,走到哪儿都第一个都先看他!”
这个必须承认!
南夜那副一等一的俊模样……主要归功于他混血的漂亮妈!
“后来我跟小夜一聊,知道他当兵了,正为他高兴呢,他就提起了你,说打算帮你在二中落个学籍,让你补习半年,将来看看能不能考上个大学!”
南夜接过了话茬,“我是这么想的,咱家白天儿一直生活在农村,也没什么机会念书,可她脑子够用,社会变了,人就得求发展,她才十八,总不能一辈子顶着个农村丫头的名头过日子吧?补习一下,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是个高中‘肄’业啊,将来对她的一生都有好处的!”
原来如此!
南夜是为媳妇设计未来呢!
想要她越走越高,想给她一个更好的人生!
男人心里有她,愿意为她考虑,本来也是该感恩的,怎么白天儿却总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呢!
让她一个留美旅法的博士,回头念高中?
真是……
浪费时间啊!
又不好当然崔校长的面驳了南夜的“好心”,只能脸上挂着是是而非的苦笑,“嗯!努力!学习!”
崔校长还很上心,“以后我不敢说啊,这几年的高中课本还没改大纲,基本上还是很简单的,要是好好用用功,半年的时间,也能抓到些重点的,好的大学不敢保证啊,高中‘毕’业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的期望值倒是比南夜高……直接从肄业改成毕业了!
南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还有个事儿,必须要再麻烦您一下!白天儿有个好朋友,也是刚从县城里返乡的,想再念半年书,就是……找不到学校,咱不能看着人家荒废学业不是?崔老师,您是祖国最最优秀的园丁,哪儿能眼瞧着这些花骨朵不绽放呢?是吧?就一起连她的事儿也一起办了吧?”
这丫的巧嘴……像是抹了蜜,再加上那张“好”脸,连撒娇带卖萌的,把崔校长逗的笑了,“就你会说话!我再想想办法吧!过了十五你们再来,我给你个准信儿!”
“得了!”南夜站起了身,“崔校长,我就把我媳妇交给你了!也别給她搞什么特殊!她要是不听您的话,您就通知我,我回去收拾她!”
白天儿在一边满脸尬尴的笑……
咋的?
他还成家长了?
忍着吧!
当着外人,总要給男留人些面子。
夫妻两下了楼,还没出楼口呢,白天儿就扯住了他的袖口,“你可真有主意啊?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跟我商量一下?你是为了我好?这我都知道!可你也瞧见了,我现在服装厂马上开张了,根本没有时间学习啊!”
男人的眸子晶亮,“白天儿,别跟我说这些!咱们现在也不打算要孩子,你也没拖累!没时间?有人为了学习,边上班边养孩子还边念夜大呢!你怎么就不行?你比别人差吗?”
“话不是这么说!关键是……”
“关键是……你的事业?天儿,我没指望你事业上有多成功,也没指望你学习上有多进步!在我的眼里,你的人生就该按部就班的走!别人有的,你一样也别落下!十八岁,你就应该做一些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儿,交一些不之天高地厚的朋友,干一些疯事儿,说一些疯话,这样的人生才充实!等你老了,也能趾高气扬的对咱孙子说:‘奶奶当初上学的时候是这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没打算干涉你的规划,我只是希望尽我自己的力量,给你最完美的人生!”
白天儿抬头望着他……一脸的认真。
罢了!
男人要尽力给她最好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窝心?
现在回头想一想:自己上辈子都在忙碌打拼,却也错失了很多人生的乐趣!
如今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也许她真应该放慢一点脚步,欣赏一下沿途最绚丽的风景。
挽住了南夜的臂弯,半个身子撒娇的偎了过去,手顺势插在了他的衣兜里,小脑袋瓜儿靠在他的肩上……一阵阵发香袭来,男人醉了。
两个人也不多说话,望着星星,静静的走在冬日的夜色里……
两双脚印踩在雪里……
一大一小,并排而行……
绵延且悠长!
夫妻两一进医院的大门,小护士见了,立刻掉头往值班室跑,嘴里还不忘了提醒,“南夜,还有家属,告诉你们一声啊,你们病人留了个小纸条就私自跑出院,我们院领导都气疯了,也上报你们部队了,主任说了,不管是谁见到你们,第一时间必须通报!”
完了!
事情闹大了!
南夜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儿,你别担心,我就是从医院回家过了趟年,又不是战场上的逃兵,我还就不信了,看谁能把我咋的吧?”
大少爷的病又犯了!
他要不是军人,白天儿也不担心……现在,他背后还有组织呢,做事当然不能由着性子来!
再顾虑这些也没用了,等着事态的发展吧!
不大一会儿,外科主任来了,先检查了一遍南夜的身体,这才絮絮叨叨的连批评带教育,“南夜,你偷着跑出院,你知道医院要担多大的责任吗?为了你这个事儿,我差点儿都上医院的通报批评了,还扣发了一个月的奖金,你说说你,不考虑自己的身体,还……”
一见南夜低着头扒桔子呢,连眼皮都没撩他,转身就又开始数叨白天儿了,“家属也是!这么大个事儿,就算不是你鼓动病人偷着跑的吧,总要給医院来个电话吧?至少第二天就该給病人送回来吧?你们倒好,还在家消消停停的过上年了,万一病人发生个什么意外,这责任谁来负?”
白天儿没有理,只能腆着脸的笑,“您说的对!是我们家属的责任!”
主任也拣软柿子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个月的奖金啊,能不心疼吗?
“家属,你两都领证了吧?那就也过了法定成人的年纪了!怎么做事还像是个孩子?别以为你长的小,我就不能说你……”
南夜不爱听了,“她长的怎么了?还轮不到你评论!”
说完了话,干脆拉着大被一蒙头,“我要休息了,嫌吵!请你们离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态度?”
主任气得跳脚,“你等着的啊!我已经通知你们领导了,部队上一会儿就来人,咱们好好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爱谁来谁来!”
南夜使劲一蹬被子,连着床角摆着的洗漱用具一起踹下了地,“哐当”一声,牙缸脸盆摔了一地,主任见了,也没办法了,一扭身就出了病房。
白天儿蹲下身子收拾东西,“这是何必呢!你这脾气,乖乖的承认个错误不就完了,这么一闹,你是军人,回头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南夜小声嘀咕,“他要是只说我,我就忍了,把你也连带上了,真他么的……窝火!我要不是军人?还能听他的吧的吧的数落你?早抽他了!”
话音刚落,门一开,方守信进来了……
来的还真快。
白天儿立刻笑脸相迎,“方大哥!过年好啊?你们集训结束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守信绷着脸,“白天儿,我一会儿再和你聊,你能给我点儿时间吗?我要和南夜同志单独的,认真的谈一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她只能出门了!
想了想,五天没在医院了,吃的用的都要再給男人添置些,出了医院的大门,直接奔着小卖铺去了。
没走多远,有人在后面吹了一声口哨……
好家伙!
真胆肥!
这种撩妹的行为,在80年代,就是典型的“臭流氓”。
扭头一望,吓了一跳……南夜作为一个军人,就已经算是无法无天的了,眼前这位更好,还穿着军装呢,跟女人就一副笑眯眯的撩臊样,眼里也是没谁了。
再一细看……这人她认识,正是南夜的战友,逼着她喝酒的:楚北!
不由地一皱眉,“怎么是你?这得瑟的?穿军装吹口哨?不怕被抓军容军纪的,给你带走了?”
楚北呵呵一笑,向她靠近了几步,“白天儿吧?我就瞧着你有意思!脾气霸道,说话赶劲儿,就是可惜了,怎么跟了南夜那个犊子了?”
又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你好像瘦了吧?不过,看着倒更顺眼了!怎么的?南夜差点儿死了,你上火了?用不着!没了他,就凭你这个长相摸样,还能找到更好的!”
更好的?
谁啊?
他?
本想给他几句,一想到楚北没有档案,还真是不能小瞧,也先别得罪他,“走开啊!没空儿搭理你!”
边说着话,边从他身边走过,楚北毫无顾忌的张开了双臂拦,“哟,这就要走?我好不容易跟着大队混出来了,就为了跟你说两句话,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跟着大队混出来的?
哦?
一瞧他身边的车就明白了,是给人家方守信当司机的。
要跟她说话?
不由地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找我有事儿?是关于南夜枪案的线索吗?说吧!我听着呢!”
“啧啧啧,我是军人!真有线索也得先往组织上汇报啊!怎么能私下就跟你一个女同志说?这是要违反纪律的!你又没给我使美人计……”
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