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雅儿与小船渐渐行远，面具人握紧了拳头慢慢放松，轻声嘀咕：“她……她怎么看出来的？”

……

小船划动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是大亮，前方能隐隐看到了海岸，从大船下来后，雅儿没有说一句话，而船夫也是闭口不言，若不是在大船上听到船夫应了面具人一声，雅儿都认为他可能是个哑巴。

面具人穿着一声宽大的衣服，根本就看不出身材，而她戴着面具，也就看不到面容，不过只要是女子，没有不爱美的，雅儿从她身上隐隐嗅到一股女子常用的脂粉味道，不过这也不能证明她是个女子，喜欢跟女子厮混在一起，身上也会染上味道。

不过当她伸出手跟雅儿碰了一下的时候，雅儿看到她那双手纤细白嫩，再注意观看她的坐姿，这才确定出她的性别，也难怪她总戴着面具，穿着宽大的袍子。

船夫随意找了个海岸靠拢，等待雅儿下船后，也不多说什么，挥动船桨就离去。

雅儿在海边沙滩上站了片刻，看着小船渐渐远去，这才长长的喘了口气，然后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坐了下去。

她口里轻轻说道：“小姐……小姐当真是神鬼莫测，这些事情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听岛上那个护卫说了一些地下势力的往事，居然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嗯，不过她这个法子却也不是忽悠那些家伙，若真跟这些家伙合作，今后岛上可就能安宁许多了，那些心怀异心、图谋不轨的，就该用这些黑暗的手段来对付……”

雅儿尽管聪明机智，但却也不敢直接就代替清苑或者青狄做主，今日说的话，是在来之前清苑交代的，这几日，清苑每日对她分析各种可能，然后就各种可能的情况下，该说什么话，该做出什么选择，清苑都仔细吩咐了一番。

顿了顿，面具人吸了口气，语气变得平缓起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若是为了骗我们的帮助，那就根本没有必要，这么低劣的借口，我猜想你也不会认为能骗过我，所以……”

他抬头凝视着雅儿：“我需要一个理由！”

雅儿朝着他缓缓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慢慢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研究过你们昔日所做的事情，你们做事是为了利益，但是也算是有原则底线，你们会很小心的不去触碰执权者忌讳的东西，你们会暗杀会偷渡会扰乱市场，但是，不会轻易去动摇执权者的统治，这也是你们能生存下来的最大原因，当然，若是当你们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后，会不会变改念头，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她探出第二根手指：“你们不属于哪一方势力，这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并且，光明之下，必然有黑暗，与其让黑暗遮住双眼，不如进入黑暗之中去看清楚……即便如昔日的蓬莱岛，岛主也没有完全掌控全岛，还是有着不服或者是敌对的人或者势力……”

面具人眼光一闪，插口道：“你们想要控制我们，帮你们清洗无法出手或者是不便出手的势力与人？您想让我们成为你们的一把刀……”

雅儿笑吟吟的挥着手：“不，不是控制，是合作，这中间的关键，可不能弄错了！”

她摇摇头：“你们是为利，而我们是为了稳定，所以大家为什么不能合作？蓬莱岛除了岛主之外，还有着大大小小的势力，为什么我不选择一个与我们走得近的呢？”

面具人被雅儿一番话弄得都有些糊涂起来，他在地下势力之中向来以聪慧而闻名，却也有些弄不懂雅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听上去，似乎雅儿的建议倒是不错。

他又低下头，沉思了良久，越想就越是纠结，只是这个机会确实难得，雅儿又说得极为诱人，他心一横，最后抬头喝道：“那行，咱们须得好好商议一下，怎生合作……”

两人又坐了下来，就合作的事项慢慢探讨起来，随着雅儿有条不紊的说出一些看法后，面具人心中最后的疑窦全然消除，若是雅儿只是想利用他帮忙说些好听的话来骗他，绝不会很多关节都思索得那么细致，很多事项，面具人一时间并没有想到的，雅儿还会补充出来提醒。

不知不觉，外面夜色褪去，天色亮了起来，船舱内的灯火就显得黯淡了许多，两人也差不多就紧要的事情商议妥当，面具人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对雅儿伸手说道：“先这么吧，就快日出了，咱们一同出去观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