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要啊！”

长刀横空出世，刀光绚烂璀璨，裹挟着致命的强大力量，直取长髯老者项上人头。

老者吓得肝胆俱裂，雁断突然脱离幻境，爆发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所能够匹敌的。

他拼尽全力才堪堪抵挡住了破空刀芒的轰击，借着这个空当，他几近歇斯底里地向着提刀步步走来的雁断跪地，磕头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到大人，还望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条狗命，以免污了大人您高贵的双手！”

“三息之间，给雁某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雁断倚刀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颤栗如筛糠的长髯老者，神情说不出的冷漠无情。

“小人知晓腐海何处有大蛟存在！”

老者见保命有望，登时大喜过望，“只要大人放过小人一马，小人这就带大人去找寻大蛟！”

“你给了雁某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雁断收起了旧往刀，他拍了拍手，五指一紧，曲掌成爪，瞬间扣在了劫余后生的老者头颅之上，狠狠一扭，便将老者凝固了难以置信的头颅摘了下来。

“但雁某杀人，不需要理由。”

雁断抛掉老者无法瞑目的头颅，抬眸看向了密林外侧笼罩着浓雾的海边，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喃道“幻境当真是恐怖无比，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之间。利用这个手段，想必也残害了不少修行人。”

这话雁断仿佛是对自己说的，却又似乎是对死不瞑目的老者所讲。

然而实际上，他是向着眼前花容失色的清丽女子说的。

“是吧？”

雁断笑容满面地看着长发女子煞白的容色，仿佛很是欣赏女子这副惊慌失措的楚楚可怜模样。

“小姑娘，雁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花费心思用连环幻境设计在下？”

他走近了女子一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活着不好么？”

“真的认不出我了么？”

女子惊慌失措的神色在雁断逼近一步的瞬息，陡然化作了满面的苦涩与凄清，她轻咬着红润的嘴唇，微红的双眸之中泪水涟涟“真的认不出我了么？”

“姑娘此话何意？”

雁断倒是不怕眼前的女子是伺机逃离或偷袭，倘若一个堪堪晋升的尊者都能够从他手中逃脱，甚至在他有所防备之下还能偷袭反杀，那他的道影与本源还不如一把黄土有用。

因此他颇有兴致地顺着女子的询问说了下去“雁某脑海之中，可没有姑娘这么秀气的女子印象。”

“小敏除外。”

雁断说罢，又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贝齿微微用力，女子的嘴唇顿时沁出了血丝，这令她清丽的容颜，带上了一抹凄美与幽咽，“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

英雄难过美人关，但雁断不是英雄，怜香惜玉从来不是他这种人能做到的。

当初斩杀那个叶凉晨，他可没有丝毫怜惜之情。

“小狼牙。”

女子似是早有预料般轻轻叹了一声，随后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不认识。”

雁断淡淡道，眸光不易察觉地微凝起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女子看到雁断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知晓多说无益，只得幽幽道“不论阁下相信与否，我都没有伤你之意。”

“一梦千年。”

雁断闻言面不改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了右手，掌心轻飘飘地抵住了阖眸的女子额头，心中默默催动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