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锯首

棋天 二短短 2376 字 2024-04-21

“别杀我……若是我死了,我母后必死无疑……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女子,因你而死么?”

少女一副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姿态。

雁断嘴角上扬,与之相匹的,他手中长刀亦是高举:“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之兄长与你无冤无仇,何以动手?怎么,只许你等谋害我等,不许我等还击?你母后怎样,远在阳笙国,又与我何干?”

一刀斩岳,挟杂杀伐之意落下,直击少女鬓角。

少女杏目圆睁,惊骇交加之际被巨力轰击,蓦然昏厥。

雁断未曾窥得,少女衣裙袖间的玉指,在昏厥之前的刹那间,结下一个印记。

雅深知仅余的灵力,在身无长物的情况之下,难以催动一击必杀,故而她选择了暂避其锋……

“杀尊者啊……”

脸色苍白的雁断,身形摇晃着俯下身子,抬手支刀于少女的玉颈。

尊者即便重塑形体,身首异处仍难逃一死。

夜幕深沉,有黯然月色,映着灰衫的孤身只影。

少年以刀为锯,在少女的脖颈来回锯动。

刀刃渐渐嵌入肌肤的摩擦之声,气喘吁吁的吐息声,交织在幽寂的山脚下,某种难以言表的悲哀无奈,隐藏在残忍之下传去极远。

良久良久,在血液喷溅的滋滋声逐渐无力沉寂之中,雁断喘息着倚刀而立,在他的另一手中,紧攥着一把长发。

长发系着一颗略微发青的少女头颅。

他的衣衫染着大片的粘稠血迹,长刀在炽热的赤红遮掩之下,早已失了锋芒。

扑通一声,雁断脱力般扑倒在地。先前两次挟杂杀伐之意的攻势,已然令他难以吃消,更遑论以刀为锯摘颅的凝神之疲倦。

此时放松心绪,他不由四肢绵软无力,困乏瘫倒。

直至半个时辰过往,雁断方才晃晃悠悠起身,沉默中略加思索,心底惋惜了一声,将镌刻阳笙二字的令牌及那枚无主储物戒,与手中的头颅,齐齐随手丢在一旁。

紧接着,雁断灵力震散周身及掌中刀刃覆着血迹,收起寒光流转的长刀,继而抹除了此地属于他的痕迹气息,蓦地唤出长剑御空远去。

足以在黑袍假面人手下逃离,少女的实力比肩尊者,这一点不容置疑。

正因如此,雁断在得到足够讯息之后,第一时间选择将之斩草除根。

不论雅的背景身份如何,单论尊者之手段,便绝非他能够想象的。

因而,寸草不留而以绝后患,方为正道。

雅的储物戒和令牌,雁断先前闻之所言,虽心底将信将疑,但出于谨慎并未留于其身。

雅是否为阳笙公主,他无从得知,但其之强,仆从之强,足以言明她身份之不凡。

若是那储物戒与令牌暗有蹊跷,雁断带着必定引火烧身。

他不是为了贪婪将自己葬送的蠢货。

半晌之后,雁断已然御剑远去,血腥弥漫的山脚下,本已身首异处、失去生息的雅之身影,蓦然间扭曲消失。

“倒是够谨慎,竟不被贪婪诱惑,我之物尽皆遗留了下来……”

撤去幻境的雅,香汗淋漓淌落娇艳的脸庞。

山脚下,此时哪有一丝血腥之气?

雁断先前锯首之行,不过是幻觉罢。

七国之一的阳笙国皇室手段,岂是雁断能够明了的。

之前雁断杀机涌动时,雅之后那番或求饶、或威胁,不过是为营造自己手段尽无的穷途末路。

否则,凭雁断之谨慎,她大抵在沦为实力几近尽褪的废人后,当真难逃一死。

“雁断……一个不足弱冠之岁的少年,竟是如此之狠……”

雅的脸庞细汗如珠,眉目如画间,有极淡的心悸浮现。

之前雁断陷入幻境,在对着虚空锯动长刀之际,雅便屏息在身侧。

催动幻境已令她再无余力,雅只得凝神无声,静待雁断沉浸幻境,心满意足而离去。

自黑袍假面人手下以血遁逃离,却险些栽在一个炼气九层的杂碎手中,雅的脸庞之上,心念转动之际,狠厉瞬息掩盖了极淡的心悸。

远去的雁断,美眸恨意与算计交织的雅,尽皆无从得知,山脚前的此山,名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