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被一拳贯穿胸口,但在那之后,伤口却自行愈合。”
雁断指着自己的胸膛,语气平静中夹杂冷意,“有修士言及我身至阳血脉,兄长,至阳血脉是普通人么?重伤自愈是仅此而已么?”
雁断抬臂转腕,掌间有长刀寒光乍现,“凡俗之人,有资格被给予修士之上乘灵器么?”
他一念取出了未曾遗失的仅余纸符,发皱的黄符,墨迹清晰如初,“这张纸符上的王之一字熟悉么?我认得那是兄长您的笔迹。”
雁断掷地有声,平静的语气不再,心绪浮动之际怒意陡生,“先前自遗迹探险,有人于暗中改动机关,篡改记忆。其修为与我天渊之别,杀我本只须转念,却只是一番戏弄。那般强者绝非我足以触及的存在,未曾谋面何以戏耍于我?凡俗之辈何以为戏耍?”
丝瓜藤上沾着雨珠,压低了泛黄的叶尖,滚落一点晶莹的液体。
雁平仿佛不堪重负地脱力般,脊背依着粗糙的门框,身体渐渐跌落,落坐门槛之上。
稍显昏暗的木屋之内,落雨嘀嗒于破碗,令人烦躁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断……抱歉……我并不知晓这些……我只是……”
雁平双手蓦然握紧,脸上的震惊之色交汇着疼惜,抬眸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困扰太多……”
“但隐瞒带给了我更多困扰。”
雁断收起纸符与长刀,身形瞬息挪移至雁平近前,半跪下身,凝视着雁平,神情认真道:“哥,我们是谁?”
屋内雨落不止,雁平长嘘一声,抬手抚了抚雁断灰白的发丝,神色露出坦然道:“我们是王家之人。五岁那年,小断你尚在襁褓,爹娘离我们而去。木屋是他们留下的最后痕迹。”
“爹娘是谁?他们还活着么?”雁断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过去了太久,我甚至忆不起他们的音容,更不知他们离去多年至今,生死何如……”
雁平脸上涌起的悲伤,如这萧萧秋色那般深刻,眸光中的追忆,恰似寒蝉的鸣泣,充斥着凄凉之意,“我依稀记得,那天雨色朦胧,爹娘匆匆离去,只余下一句嘱托。”
言至于此,雁平的追忆之色,尽皆化作了疼惜,他凝望着雁断的眉眼,柔声道:“保护好弟弟,和弟弟活下去。”
“为何我……”
雁断伸手按在胸口,仿佛仍旧能够感受到被贯穿血洞时的剧痛,“为何我胸口的血洞会自行愈合?”
“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