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风把食盒打开,里面冒出一股带着热气的香味。
“小姐,都是你爱吃的菜!”莲风高兴的说,把里面的菜一一端出来摆在桌子上。
一碟鸡丝脆笋、一碟清焖莲子、一碟醋溜瓜丝儿、几只水晶虾仁蒸饺,还有一碗鲜菇玉丸汤。虽是简单的菜色,但是折腾了大半天,疲惫加上紧张,越是清淡的菜越好入口。
“姑爷真体贴,”杏雨摆上碗筷,“姑爷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想不到这么细心。”
映初不自觉的弯起眉眼,对祁安茹说:“你还没用过午饭吧,陪我一起吃一点?”
“我不吃。”祁安茹踌躇了一会,语速很快的道,“既然哥哥娶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前我做的不好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完,把一个温热的东西塞到映初手里,涨红着脸转身跑了。
映初看着被大力带上的门,又看了看手中一只水晶雕琢的交颈鸳鸯,它只有巴掌大小,大概在祁安茹手心里握的久了,带着一点汗湿。
映初笑了笑,这只水晶鸳鸯,算是今天的意外之喜。
她细心的拿手帕将它擦干净,摆放在梳妆镜前。
一抬眼,镜子里映出一袭蓝衣黑靴,再往上是一张冷沉的脸,和刀刃般锋利的眼神。
映初与镜中的眼睛对视片刻,淡定的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宸亲王,你不在前院吃喜酒,却闯进新房来,未免太失礼了。”
李沧泽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花映初有上等的颜色,但他见过的美人太多了,比之花映初绝色的有不少,所以他几乎没把她的美色放在眼里,注意的总是她那一双眼睛,淡漠的、嘲讽的、冷酷的、鄙夷的、厌恶的,她的眼睛,就足够吸引他一切注意力了。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花映初也可以美的勾魂摄魄、不可方物,比之许多绝色,丝毫不差。只是在他面前,她吝啬于展现一丁点儿的温婉柔美,从来都是把最锋锐最可恨的一面对着他。
“花映初,本王怜惜你一个人孤单寂寞,特意过来陪你,你却说什么失礼,真是太见外了。”李沧泽低声的笑,目光像盯住猎物的狼,“好久不见了,你对本王如此冷漠,本王对你可是想念的紧。”
映初坐在花轿中,只听沿路都是嬉笑热闹的声音,尤其是小孩子,一直追着迎亲队伍,每次撒糖果花生,就引发一阵兴奋的哄抢。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短短片刻,花轿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外面全是炮竹和烟花的噼啪轰隆声,一路听了太多,映初的耳朵都被震的有些迟钝了,等轿门传来砰的一声响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新郎踹轿门,新娘下花轿咯!”喜娘欢天喜地的唱声道。
又是砰砰两声响,然后轿帘唰的被掀开,映初视线被盖头挡住,还是下意识的抬了下头。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映初抬手搭上去,立刻被紧紧握住,映初被他手心的炙热灼到,不由的颤了颤。
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带着某种安抚的味道。
映初想,祁长锦或许是以为她紧张?她也说不上紧张,只是大脑里一片空白,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映初下了轿子,那只手又安抚似的摩挲了下她的掌心,然后才松开,一条大红色的连理绸塞到了她手中。
跨火盆、过马鞍,穿过长长的穿山游廊,喜堂里宾客云集,恭贺声不绝于耳。
乔殊彦站在宾客之中,望着越走越近的新人,祁长锦的喜袍极简,除了领口衣襟那一圈蔓藤式的图腾,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而映初的嫁衣却华美艳丽,莲步轻移间,裙摆上金丝闪烁,光彩夺目。
两种极端,却奇异的很和谐。
乔殊彦心中窒闷的发疼,自己连争取一下都没有,就这么将映初拱手让人,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他现在已经觉得后悔了,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去把映初抢走,这种强烈的冲动让他手指都微微颤抖。
然而,理智终究更强一分,他只是僵硬着站在原地,看着映初走近他,然后越过他,与祁长锦共牵连理,走进喜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