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已然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都晚了,我想,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这最后的十几个小时。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对那名医生说道:“医生,我想出院,可以吗?”
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现在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她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永远记住我的样子,郑重地说道:“小伙子,保重!”
看着那位医生和护士们都走出了病房,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只有直面这惨淡的人生,即便留有遗憾,也绝不能留在这最后的十几个小时里。
我想去看看母亲,我离世之后,大概再也不会有人去看她了吧,我要把全部的储蓄都留在精神病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我的房租还交了一年的,刚买的新笔也才写了几个字,堆积了那么多的随笔,以后会有人看到么?还是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弃?焚烧?
还有王叔的早餐铺,还有隔壁家那位失去妻子而伤心的中年男子,还有那位救了我却下落不明的翁哥,他还卖烤红薯么?
还有……雪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