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略过一丝失望,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对于这个社会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老者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支烟,打火机打了两次都没着火,直到第三次,烟才被点燃,他吸了一口烟,似乎很享受,眯着眼对我说道:“小伙子,看你也不像什么穷人,怎么会认识他?”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与人之间是否可以结交的划分标准,竟已经变成了“钱是否一样多”。

“呵。”我轻笑了一声,嘴唇上的裂纹似乎因此被拉扯,疼到了心里。

听到我呵声,老者挑了挑眉,看向我。

“我并不认为他穷,至少他在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甚至家人,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不敢正视自己。在很多年以前,我就已经丧失了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如此看来,我也是一个‘穷人’,与他并无区别。”留下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缓缓离去。

他似乎并不明白我的话,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不懂我的人太多太多了,我没有必要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地那么清楚。

当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我看了下时间:三月七号、星期二,距离医生说的半月之期没有几天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这么久了,可我却悲哀地发现,自那次从医院出来后,我居然没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我从桌子上拿过那支笔,取出了一张崭新的稿纸,埋头写了起来。

‘在生命的尽头,他的脑海突然冒出一个身影,那个他以为早就忘掉了的身影:胡爱雪。’

‘那身影的出现,让最深处的记忆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