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拎着她的挎包,走出了屋子。

“等一下。”我叫住了她。

看到她转过身来,我晃了晃手里的稿纸:“这张稿纸你忘记拿了。”

她走过来接住了那张稿纸,再次向我报以微笑,似乎是因为忘记拿了而感到抱歉。

“谢谢。”她说。

我并没有回话,看着她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我的视野内,我再次从里面锁死了房门。

其实,那张稿纸上的字并没有很多,只是我平日里随记中的一张:

‘不知是谁偷走了羿的射日弓,竟将最后一个太阳也射了下来,突如其来,世间再无光明,余生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将这张随记送给她,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对她还是有那么几分抗拒吧?

腹部内传来抗议声,似乎在向我抱怨,竟然忘记了它的存在。

我走出房间,忽然发现,吃饭竟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路过了一个个餐馆,但似乎都不合胃口。

王叔的早餐铺还关着门,大概他们一家人,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吧。

街道上一如往常般,人来人往,这世界,并不会因为谁的突然离去,而有任何的不适,只会更繁荣。

大道上,林立着一座座豪华的饭庄,当然能,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消费起的,我们终究还是败给了金钱和权利。

远远地我望见了他,站在那片草坪上,身前一个手推车,简陋的烤箱上,摆着几块新鲜的烤红薯。

他不停地向行人说着些什么,但大多人都只是匆匆路过,偶尔有一两个人驻足,问了下价格,却摇摇头走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不停地向路过行人说着,期待能卖出一两块烤红薯,那是他养家糊口的所靠。

他的双手因为经常在炭炉中取放红薯,有些发黑,那是日积月累洗不掉的黑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