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吉顼再求援

奋斗在盛唐 牛凳 4102 字 2024-04-21

历史果然不是骗人的,这孙子的确是心性凉薄啊!

崔耕暗暗翻了几个白眼,也不愿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道:“吉兄能这么想得开固然最好,那你深夜来黄城村寻本官,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吉顼道:“在下虽有定计,但朝廷给家父定的罪名是秋后问斩。那位从长安下来督办我父亲案子的监察御史王助,又是极其不近人情之人,在下是担心时间上来不及啊!您想,我送两位妹妹前往长安魏王府,这一来一回舟车劳顿的,恐怕长安那边松了口,这边我父亲早已人头落地了!”

这个倒是个问题,因为崔耕知道所谓的秋后问斩,其实没个准日子,全看监斩官的心情。吉哲的民愤太大,王助在七月二十几斩了他,谁也挑不出理来。吉顼的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

崔耕猜测道:“所以,你今晚来寻我本官,是想让本官帮你活动活动?还是手头紧寸,钱财方面需要本官帮你一二?”

“非关钱财之事,”吉顼道,“在下是想请恩公亲自出马,帮家父美言几句。”

“我亲自出马?可本官也不认识人家王助啊。哪里能替你父亲斡旋美言?”崔耕是真不认识王助,更谈不上交情了,拿什么去为一个死囚贪官美言的?

“您不认识他没关系,他认识您就行了!”吉顼道,“恩公可能有所不知,这位王助王御史啊,乃是王勃的亲弟弟,最好诗词歌赋。您崔飞将的大名不在王勃之下,他焉有不想结交之理?”

王助居然是王勃的弟弟?

崔耕也是有点惊异,王勃可是初唐四杰之首,虽然英年早逝落水而亡,死了有十好几年了,但他的才名可是响震文坛的,就连后世缔造共和国的领袖毛太祖,都对其褒赞不已,夸他:“这个人高才博学,为文光昌流丽!英俊天才,惜乎死的太早了!”

听了吉顼这么分析,崔耕微微颔首道:“照这么说,本官倒是能帮得上忙说上两句话。但依照朝廷律法,地方官不得擅离辖境,我身为定州长史,若非公文调令是没法去易州见王助的啊。”

“这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吉顼一听崔耕愿意帮忙,喜滋滋道:“王助是监察御史,不能总在易州待着的,得巡视咱们半个河北道。赶巧了,三天后,他的仪仗就会到定州城。到时候,您身为定州长史,跟他套套近乎,这算什么难事儿?”

“这样啊……”

崔耕摊摊手,无奈道:“这回恐怕更要让吉兄失望了,本官这个定州长史至今还没能上任呢。到时候王助真来了定州,恐怕我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啊!”

接着,他简要地将自己和孙彦高的矛盾说了一遍。

饶是以吉顼的城府心计,听了崔耕这事儿之后都有点傻眼。

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好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咬牙道:“恩公这事儿,在下想想办法。哼哼,这定州,总不能让他孙彦高一手遮天吧?”

扑哧

宋根海轻笑一声,揶揄道:“得了吧,你连住客栈的钱都要靠我家大人来接济,还想对付姓孙的?人家可是堂堂的一州刺史耶!你这白眼狼,还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

“你……”

听着宋根海这种人都敢羞辱他,吉顼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但看在他还要求着崔耕,去帮他爹跟王助斡旋美言的份儿上,吉顼也没和宋根海计较,他看着崔耕解释道:“当初本官囊中羞涩,是因为拙荆突然发病,把盘缠都用光了,实际上我们吉家还是有些老底子的。”

崔耕摇头道:“吉顼啊,如果能用银子来解决,本官也不会让孙彦高这帮人一直晾着了!你觉得我崔家,会比你吉家差钱吗?”

“恩公就别管了,交给在下。”吉顼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安排,恩公便静候佳音吧。”

“好吧,根海,代本官送送吉大人。”既然吉顼有办法,这事儿崔耕便乐见其成了。

他目送吉顼出了小院,嘴角不由得荡起一丝笑意,喃喃道:“三天后王助这个长安下来的监察御史要来巡查定州?这消息倒是及时。两桩事儿都赶到了一块去,到时候可真有意思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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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的吐槽,俨然有了拒绝之意。

王美凤拢了拢额前的秀发,眼波流转,柔声靡靡道:“二郎,妾身的容貌也还算过得去吧?但与我那姐姐相比,不过是蒲柳之姿哩。只要你点点头,此等美娇娘,唾手可得呢。难道二郎一点也不动心?”

美人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来得重要,崔耕摇了摇头,推搪道:“那啥,在下有若兰就够了。若水三千,吾只娶一瓢而饮。”

这时,崔挹是看出来了,崔耕这小子鸡贼着呢,美人计估计是不好使了。

当即他只得劝道:“二郎啊,既然你如此看重卢家那丫头,那你更应该救王美芳了!”

崔耕气笑道:“老族长,我看你是真铁了心要把小子推进来俊臣那火坑里啊!”

“不不不,”崔挹道,“要论起来,美芳小娘子还是卢若兰那丫头的表姐啊。你说这都沾着亲,二郎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忍心见她一弱女子落入来俊臣那畜生的魔爪?”

“就算亲姐姐也不好使啊!”崔耕真是铁了心不愿摊这趟浑水,很鄙视地看着崔挹,揶揄道,“那论起来,五姓七望还同气连枝呢,甚是互为姻亲呢,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大族长都能见死不救,凭啥我就要去捋来俊臣的虎须?”

“咳咳”

崔挹又是被臊得老脸一红,讷讷道:“二郎啊,你刚才也说了,你跟来俊臣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他死,便是你亡,如今他重归朝堂,又圣眷正浓,他现在不来寻你的晦气,不代表你俩之间的仇隙就此消弭了,对吧?以后他迟早还是会来寻你了解前仇的。到时候啊……”

“行了行了,您老也别说了!”

崔耕抬抬手,苦笑道:“你老的意思是,我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呗?好吧,你这话倒是打到了我的七寸,唔……罢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我可以接!不过嘛,我也有个条件。”

“甭说一个,两个三个条件都没问题!”崔挹一听崔耕松了口,喜不胜收啊!

崔耕道:“现在让我纳王小娘子为妾,这只是从来俊臣手中抢下人来的借口罢了!待这股风头过了之后,我会写休书一封,听凭王小娘子自嫁。如何?”

“好,老夫答应了。”崔挹眉开眼笑道:“二郎果然是正人君子,太原王氏这次可承了咱们博陵崔氏,一个老大老大的人情呢!”

王美凤也美目泛喜,称赞道:“二郎真不愧是若兰妹妹看中的夫君,如此重情重义,如此君子坦荡,妾身真为若兰妹妹感到高兴哩。”

……

……

真是宴无好宴,散场之后,崔耕回到了临时的住处。

他让小厮崔福儿去煮了茶汤,准备喝点茶汤醒醒酒。

他一人在房中琢磨了一番,现如今他手下里能帮他想招儿对付来俊臣的,也就两个人。

一个是周兴。

周兴虽然是“请君入瓮”这个典故中的失败者,如今落魄到为保性命乔装改扮在自己麾下当差。但周兴作为酷吏中的前总瓢把子,还是有那个能力跟来俊臣掰掰腕子的。所以崔耕准备回头找来周兴,听听他的建议和想法。

至于另外一个人嘛,则是——

笃笃笃

微微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人在外叩门?”崔耕问道。

“大人,您还没睡吧?”是宋根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