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瓏咕噥道：“一點兒新氣象也沒有，悶死人了。“

白鶴老道微笑道：“再過幾年，小姐說不定可以搶個月旦評十人當當。“

南宮瓏苦笑道：“當年我練武時，鶴老你也是這般說。難為我信以為真，孤零零在青雲觀後院站樁時也幻想成為十大高手，到江湖上風光一番。結果呢？齊無歡現在已經躋身一流，我還在准一流的門檻原地踏步。漫姐、琳姐可也一步跨越了這道門檻勇猛精進，咱們說到底是一家人，為何只有我進境慢上許多？“

白鶴老道揉了揉小姑娘的頭，溫言道：“天下學武之人，誰的境界不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就是那位齊柔雪，齊藍衣也是腳踏實地，從准一流到一流，從准超一流到超一流。當然也有許多人到了一定境界會停滯不前，好像老鶴便數十年未曾升境，但五小姐資質根骨都好，又尚自年輕，只要選對了路子，前境不可限量啊。“

南宮瓏苦着臉道：“當年若不是被漫姐忽悠，走了三教合一的路子，這些年來專志武道，想來再不濟也到一流弱了。至於齊藍衣嗎，一家子天賦好得不得了，我怎麼和他們比？就看那齊無歡十六歲入一流，天下有幾人及得。“

白鶴老道輕嘆道：“二十年前，老鶴也曾見齊憐湘破境神速而自慚形穢，只是經過這些年頭倒服氣了。這二十年齊閥氣運或許正值迴光返照，正如一個敗家子把家財揮霍殆盡，花盡最後一點點風流，春秋就此灰飛煙滅。現下齊閥僅存的三個人，有哪個不苦。“

南宮瓏靜靜咽下碟上最後一個湯包。

“但是那襲藍衣，原本可以更快意一點。“

“漫姐雖然不說，我知道她和琳姐都恨齊柔雪三心兩意，負情薄倖。其實一個人情意就這許多，分給許多人自然就比全分給一個人淡薄，然而藍衣案後她們全然不念舊情，就未免過火了。“

南宮瓏目光迷離。

“當日在老祭酒贈我夢境中，先後兩代春秋有大悲，有大苦。想來也有兒女情長，但決不會如此小家子氣。“

“鶴老，你說齊柔雪會不會從此不再出宮？“

看見白鶴老道無言以對，南宮瓏嘲弄一笑。

“什麼人間真仙，什麼真武轉世，天下江湖人可不指望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