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醒来，龚绫心口五味陈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怔住了。

贺狄伸手揽住她把她按在自己胸口，大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下，“傻愣着干什么？我活着你不开心？”

龚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从他怀里抬起头，低头去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开心，当然开心。”

她吸吸鼻子，瞪他一眼，“今天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在现场我还以为你一定活不过来了！你不该忽然冲出来的，那辆车跑得很快，万一……”

“万一什么？”贺狄半垂下眸，盯着她黑亮的眼睛，那里细碎的水光让他恍然。

“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安安…安安还没出生，没有爸爸的话，小孩子很可怜的。”越往后说，她声音越小，直到尾音落在最后一个字上，几乎都听不见了。

贺狄胸腔一震，视线落在她小腹上，这一刻，特别想冲动的把她拥入怀里，但是他忍住了。

他如果出了事，她仅仅是自责吗？仅仅是遗憾孩子没有父亲了？

在她心里，他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前不久，她又为什么发那种决绝的短信给他？

他扬眉，唇角带着抹笑，轻声问她，嗓音低沉悦耳，“如果我这次没死却残废了，用救命之恩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龚绫咬住唇，看到他身上的擦伤，心口揪着疼，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贺狄收回视线仰面靠在床头，脸色暗了暗，“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准备闭上眼睛休息，却被龚绫猛地握住了手。

她被眼泪打湿的长睫毛轻颤，“我会！”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贺狄，是她爱了这么这么多年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要他。

贺狄微怔，想要把手从她掌心抽出来，她却握得更紧了，抬眸笃定地看他，“我会的！”

“是吗？上次的短信里面，你不是这么说的。”一想到那些内容，他就胸口痛，那种难受，不是身体上的伤可以比拟的。

龚绫摇头，轻泣出声，“不，那条短信根本不是我发的。我从固州走时手机落在那边了，回到首府才发现…”

贺狄双眉瞬间蹙起，黑眸眯起，瞳中一丝光线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