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回去再说，看来，如他所想，她跟江恪凡，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

龚绫刚结束通话，就见贺狄脸色沉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

他侧身站着，手上的血迹未干，侧眸冷冷望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锋利无比，“江先生真是雅量，这么喜欢给人当便宜父亲。”

龚绫垂首站着，如遭雷击，指尖颤抖着揪住身上的孕妇裙，咬紧牙关，“上来打扰你我很抱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不知道这套房子的买主是你，如果知道的话，就不必麻烦这一趟了，毕竟是你送的东西，留在这里也算是物归原主。”

语毕转身离开，迈着大步进了电梯。

很快，一楼到了。

她把钥匙还回物业，出来时在门口碰上了前两天刚见过的雷雨馨。

她懒得纠缠，错身要走，却被雷雨馨拦在了台阶上。

“龚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声抱歉。真的对不起，我之前跟贺狄说很喜欢寒杉公寓的房子，这边地段很好，我一直想要在这儿做个人工作室，但是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你的房子，如果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让贺狄买给我的。”

龚绫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镇定地面对他。

可是，当他说出那些像剑一样尖利的话时，她的心，还是被他狠狠刺痛了。

在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爱情游戏里，她从来都不是赢家。

根本没修炼到忘情绝爱的本事，却还想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她高估了自己。

看到龚绫眼中亮得晃眼的泪时，有那么一瞬间，贺狄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一把拥入怀里的念头。

他记得，从前她也是跟现在一般无二的坚强，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却只爱在他面前哭鼻子。

时光如剑，将她磨砺成了一个即便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还能保持微笑的女人。

就像此刻，她明明满眼泪水，嘴角却倔强地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最终，是龚绫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电话仍是江恪凡打来的，龚绫抬手拂掉眼里的泪，清清嗓子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