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就行,能在他下班的路上,在他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上,躲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悄悄地看他一眼,她的人生,就已经足够圆满了。
但今时今日,她真的下定决心要跟过去那个龚绫挥手告别了。
寒杉公寓如果留着,她还会是那个愚蠢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卖掉吧,就断了跟他一切牵扯,忘掉曾经那些痴心妄想的念头,对她来说,或许会好过那么一点点。
龚绫躺到被窝里,拉起被子蒙在自己脸上,挡住眼眶里无法控制的液体,“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贺狄在复州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用来休养生息。
家里老太太知道了他的伤情,叫司机把他接到老宅。
他向来沉默,这次回来之后话愈发少了,晴时支个躺椅在溪边柳荫里垂钓,雨时抱本军事书籍,在阳光房一待一个下午。
除了日常的输液和伤口护理尚算配合,日子过得枯燥又颓废,对生活,仿佛失去了所有热情。
晚饭后,两人躺在房间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正说的开心,龚绫忽然不动了,褐色的眼睛圆睁着,手有些不可置信地落在小腹上。
顾云舒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好像动了……”
“什么动了,谁啊?”顾云舒一脸懵逼。
龚绫皱起眉,翘着指尖指了指自己肚子,紧张到不行,“我是说…孩子……”
四个多月了,还不知道胎动是什么,偶尔好奇也会把手放在肚子上,一开始,还把腹部动脉规律的跳动声当成胎动过,在贺狄那儿闹了不少笑话。
没想到,他们刚刚分开,这孩子就会动了。
云舒也好奇的不得了,把脑袋凑到她小腹的位置,贴上去,听了半天噌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阿绫,好像真的动了耶,她刚刚踢到我耳朵!”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躺在床上笑得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