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背负小三的恶名,永远不。
拎起医药箱要回客厅,脚刚迈出去,就被身后的男人腾空抱了起来。
她挣扎,手中的医药箱都掉了,他却仍不放手。
“贺狄,你要干嘛!”她急了,抬手捶打他的胸膛。
男人垂眸,目光笼罩住她,双眸中满是冷意,“再乱动后果自负!”
说着把她塞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启动车子,飞速驶离了江畔别墅。
“你带我去哪儿?”她被他撂进来,一身狼狈,双手撑着座椅坐直身体,努力分辨前面的路。
过了好几个岔口,她才惊觉,这竟然是回贺家老宅的路。
“放我下来!”她手搭在车门上,做势就要打开,那人却猛地踩住了油门,车速更快了起来。
龚绫靠在后车座上,透过倒车镜望着他,“我不会跟你去贺家再接受一次你母亲的羞辱,贺狄,放我下来,否则我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
男人抬眸,与她对视,“你有胆子尽管跳!”
他们曾经在一起朝夕相处两年多,她那芝麻粒儿大小的胆量,他很清楚。
车速这么快,她怎么可能跳下去。
后排座位上,龚绫却蹙起眉,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车门。
贺狄猛地变了脸色,瞬间踩住刹车,由于惯性,她还没来得及跳车,脑袋就狠狠磕在前排座位上。
后面跟着的车,也砰的一声巨响,撞上了他的车尾。
龚绫下来,靠在栏杆上捂住额头蹲下身,贺狄见状慌了,瞬间从驾驶座跳下来,大步走到她身边查看她伤势。
后车司机也下来了,骂骂咧咧地往他们这边走,“卧槽!你俩神经病吧,吵架在快速内环上吵,害的老子撞车,真特么晦气!有本事怎么不到铁轨上吵去!”
贺狄闻言冷冷回眸,一个眼神狠狠朝那人剜了过去,那司机显然被他这个冰冷到极点的眼神吓到了,慌忙住了嘴。
龚绫垂眸,转身回客厅拿了医药箱出来,拉过他的手,给他消毒上药包扎。
男人坐在长椅上,幽深双目垂着,视线落在她手上,嗓音又沉又哑,“为什么不肯说你还在意我,为什么不承认你心里有我,这样彼此折磨,你觉得很开心是吗?”
她给他包扎的手颤抖了下。
当年父亲入狱,她并没多伤心难过。
母亲精神失常住进精神病院之后,那人很快就娶了个妖精进门,那妖精把持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把父亲迷惑的晕头转向。
她很怀疑,父亲说不定早就跟那妖精好上了,母亲精神还没出现问题时,她有好几次从学校回来,都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
在母亲精神失常父亲再娶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上天眷顾的孩子。
父母恩爱,父亲还是政府高官,自己又读了所全国顶尖的大学,追上了迷倒万千少女的贺学长,人生实在可以称得上是圆满了。
可是后来,母亲精神失常入院治疗后,父亲跟新婚妻子甜甜蜜蜜出双入对,一眼都没去看过母亲,那样绝情的男人,莫说坐牢,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值得她伤心的。
她只是没想到,母亲竟然会那么傻,在电视里看到父亲被逮捕的消息之后,竟然从精神病院大楼上跳了下来。
那妖精却携巨款逃了,逃到别国申请政治避难,拿着大把的钱过上了逍遥奢靡的生活。
而她,为了母亲的诊疗费,不得不接受了贺夫人砸在她脸上的钱。
唯一可惜的是,那些钱也并没能救回母亲的性命。
从此后所有的节庆日子,万家灯火里,再没有了等她的那一盏。
那几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当时的她,那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行尸走肉’四个字。
与贺狄分开,不是因为恨他,只是因为答应了贺母,拿了钱之后就再不能跟他联系。
收回纷乱的思绪,她抿唇,嗓音平静,“包好了,不要碰水,每天换药布,过几天应该能痊愈。”
说着转身去收拾医药箱。
刚站起身准备走,手被人拉住了,她往后跌了下,险些撞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