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慕景骁下来时,凌学渊早起锻炼完刚回来,正坐在沙发上休息,佣人在旁边慢悠悠地泡茶。
他迈着长腿径直走到他面前,微微垂首,礼节周到,“姥爷,新年好。”
凌学渊似乎不知道他昨夜过来的事,有些惊讶,之后脸色便恢复了正常,微笑着,“阁下新年好。”
声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两人同时回眸看去,来人竟然是白井心。
瞬间,慕景骁双目眯了起来,淡淡朝那边望去。
白井心很明显也有些诧异,但还是过来平静地跟凌老拜了年。
凌学渊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下,垂眸道,“都落座吧,我这茶不错,是自己园子里种的,你们喝点润润嗓子。”
白井心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对凌学渊微笑道,“不用了。”而后侧目看向慕景骁,“我有些话,想要跟阁下单独聊聊。”
慕景骁沉默了瞬间,看向凌学渊,“凌老,我与白先生出去一下,等会儿再回来陪您。”
凌学渊点头,“去吧。”
——
白井心一个人住着的小独栋里。
古立安叫凌宅佣人送来的早茶和点心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闻起来十分美味。
白井心和慕景骁先后进门,在沙发上落座,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古立安看了眼自家白先生,见他没什么表情,于是自作主张捧了杯茶放到慕景骁手边的茶几上,“阁下请用茶。”
慕景骁目光从茶杯上扫过,没有要喝的意思。
看他这样,白井心唇角微勾,“阁下怕我在茶里下毒?”
闻言,慕景骁把杯子端起来,一仰头整杯茶灌了下去,“我不认为白先生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白井心微微笑了,“可阁下认定我杀了你的父母,不是吗?”
慕景骁沉默了瞬间,很明显,他在控制自己的怒气。
良久之后,他冷声道,“陈年旧事,况且,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我不动你,不过因为你是惜惜生父,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聊天。”
白井心望着面前这位年轻的总统,没料到他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
看来,他对惜惜的感情果然很深,否则,不会一味容忍他这个所谓的生父。
他想了下,双眉蹙起,“当年,你父母到东海漓渊度假,是我负责接待的,且东海是我的辖区,最不想他们出事的,应该是我吧。毕竟,如果他们二人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我。”
“什么意思?”慕景骁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些话。
白井心垂眸,叹了一声,“你父母的死,并不是我做的。”
慕景骁哂笑了下,“前些天在你书房,叶惜质问你时你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现在又否认,白先生,我很难弄清楚你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他暗地里所做调查的结果也同样显示,凶手就是他。
他现在突然出来为自己辩白,多数是因为他和叶惜的婚事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只能说,他还真的是个慈父。
看他不信,白井心淡淡开口,“当年,发生了一些别的事,因为那件事,我不得不揽下了谋害你父母的罪名。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无法跟阁下说清楚。今天找阁下澄清,只是因为你和惜惜结了婚,做为惜惜的父亲,我不想你们心里有疙瘩。”
“那你真是个不错的父亲。”慕景骁淡笑,起身就要走,对于白井心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刚站起来,门口就传来一道低柔的嗓音,“阁下,请留步。”
白井心与慕景骁同时回眸朝外看去,早晨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来,凌君仪站在门口,双眸中有晶亮的液体一闪一闪。
她大步走到客厅沙发旁,双目沉沉看着慕景骁,“阁下,他的确不是凶手,之所以承认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想要维护我的名誉罢了。”
昨晚,叶惜到她房里跟她聊天时,告诉了她真相,她也没想到,白井心竟然是因为她才背了这么多年黑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