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静谧古朴的四合院内,匆匆洗漱完毕的杨宇霆,想起前天晚上惊心动魄的一幕,庆幸之余,不免有些惶恐。
“达令,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你到底想清楚怎么办了没有吗?”
醉红罗裳半解,酥胸袒露,半依在杨宇霆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万一。。。万一我们俩的事要是让日本人传到大帅的耳朵里,那你和奴家可就。。。可就。。。性命不保啦!”说着,鼻子一抽,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大清早的,你哭什么哭?”
杨宇霆用力搂住醉红的香肩,有些心慌意乱地道:“怕什么,我可是大帅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再说了,小河不是向我们保证了嘛,只要我能够说服大帅回心转意,在铁路修建合同上去签字,日本人是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
醉红闻听抬头看着杨宇霆,依然忧心忡
忡地道:“听说。。。日本人反复无常,心狠手辣,那万一。。。万一大帅要是不听劝,那你我该怎么办呢?”
“哼,那个脑筋僵化的老东西!”
杨宇霆闻听微微一愣,许久之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了似得,转身抬起对方下巴,看着醉红的眼睛,以一种极其恶毒的口吻道:“如果他要是不答应,那咱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拍两散!”说着,他站起来,神色复杂地走了出去。
身后,望着匆匆出走的杨宇霆,想起对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种极其恶毒眼神,醉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客栈附近。
眼见小妖所受的皮外伤都已经结壳,没有什么大碍了,这天早晨,我让她留在客栈内安心养伤,自己则趁机溜了出来。
一家干净但却十分偏僻的酒馆内,在霍
守义电话提前牵线下,我和郭松龄秘密见了一面。
郭松龄,祖籍山西,东北讲武堂炮兵教员,常自誉为唐朝名将汾阳王郭子仪的后裔。
这个人,空有一身军事才华和满腔雄心壮志,但可惜。。。张大帅执政时代,作为奉天本土出生的底层将领,并没有他一显身手的宽阔舞台。
接近他,是因为他反对军阀混战,支持南北一统,骨子里这个人还是很传统、很爱国的。
再者,他和少帅关系亲密,亦师亦友,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稍加时日,或许。。。以郭为代表的奉系新军,能在抗击日寇、反对内战的前沿阵地上发挥一番作用也说不定。
就这样,我和郭从早晨一直畅谈到中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吃过中午饭,我和他一前一后步出酒馆
,一边漫不经心地溜达着,一边思索探讨着一些问题,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到了张氏帅府的门口。
“咦,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抬头看清门楣和门口卫兵,摇了摇头,正准备和郭道别回客栈,忽见一人气咻咻地从大帅府内走了出来。
“你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
帅府门口,杨宇霆阴沉着脸,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一边心神不宁地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在随行副官的张罗下,蹬车向帅府右侧方向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