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莫休雨再次找到了魏夫子，带着自己的笔记，满心欢喜的希望自己的疑问可以得到解答。

“读了一年，也尝试了一年，从那些药方中读出了什么，试出了什么？”魏夫子似有深意的问道。

莫休雨低着头看着自己笔录成册的读书心得，心中回忆着一年当中尝试的无数张药方。“调和，是调和，血气不调则乱，寒热不调则或虚或浮，阴阳不调必生变。”

“不错，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平衡被打破则会生出各种不利的变化，但平衡并不代表兼容所有。就像一个人修道，就要与天争，既然要保持自身的平衡，就免不了破坏天地的平衡，所以并没有完全绝对的平衡。”魏夫子指着天，向莫休雨解释道，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韧。

“我曾经说过，不是我不愿意教你炼丹而是我确实教不了了，”老先生突然叹了口气，“我如今修为尽散，与你一般无二都是普通人，而炼丹师炼丹则需要控制灵力进而控制药材提炼融合最后成丹。”

“那先生为何让我通读这两本书，岂不是学而无用？”莫休雨突然觉得有些绝望，自己一年的努力难道只能是徒劳。

“想必你也听说了一年之后药宗的弟子选拔，我曾经就是药宗的弟子，只是如今再无颜面回宗门。”魏夫子笑着对莫休雨解释道，“如果你能够被药宗选入门中，便有机会踏入真正的炼丹师一道。而药宗选拔弟子的标准有两条，一条是修行天赋出众，我当年便是如此才进入药宗的，另外一条则是遍读医书，精研药理。我如今修为尽失，已经无法探知你的修行天赋，更不要说帮你催化灵种，感知灵力了。所以你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压在那缥缈不可捉摸的天赋上，只能靠自己的勤勉来为自己先垫一条路出来，入了药宗之后再请门中前辈帮你开启自己的修行之路。”

莫休雨听完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努力并不是一无是处，而是为了药宗弟子选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如果你侥幸入了药宗，便好好修行。修行路上没有怨天尤人，有的只有成与败，成了则高人一等，天地逍遥，败了或许可以从头再来，又或者身死道消。未来的造化能到哪一步，也是你个人的努力与机缘决定。”魏老夫子关切的看着莫休雨，这是他遇到的最优秀的学生，“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多谢先生指点，我心意已决，这是我一年来的读书心得，还望先生为我解惑，”莫休雨深知先生之所以劝自己放弃是为自己好，但心中对亲人暗自许下的愿望，自己选的路，莫休雨决定一路走到底。

魏夫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对莫休雨的疑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越来越发现这个年轻人，在药理药性以及药方的搭配上悟性竟然如此之深。虽然学习了自己的药典却不固守陈规，经常语出惊人却又合情合理，魏夫子越来越发现莫休雨确实是个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