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除了火堆能够映照的四周外,基本都伸手不见五指。并良拿根木棒无聊的拨弄着火堆,也亏得并良胆大,换做别的孩子,估计早就吓傻了,其实并良心里也害怕,只是他不敢害怕,一害怕就没了主意,他想哭,但又不敢哭,哭声会引来山中的野兽,别说是十岁的并良,即便是七尺壮汉,遇到这山中特有的黑豺也是必死无疑,已是临近夏日,蚊虫虽然不多,但各色动物包括黑豺已经结束蛰伏,开始蠢蠢欲动了,已经饿了一个冬天,这可是他们最迫切、最急需食物的时候!
可是没有人能够真正抵抗的了睡神,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并良的头就像捣蒜似的点个不停,毕竟是少年天性,自我控制力总是要差些,并良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了,那无人看管的火堆也就慢慢熄灭了。
在这深山丛林中,半点的侥幸都有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就在并良熟睡的时候,附近灌木丛中传出“涮涮”的声响,一条黑影从灌木丛中窜出,是一条黑豺!它鼻孔中喷着白气,弯曲的獠牙紧锁着嘴巴,四条腿虽然细但却健壮有力,不紧不慢的向并良走去,好像还没弄懂这个小孩为什么进到深山中,给自己送上一顿美餐?它也没有发出嚎叫,那样做只能引来其他肉食动物的争抢。与狼、豺狗不同,黑豺是典型的独居主义者,独来独往,只有在发qg交配季节才会雌雄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但也不会超过十天,无论怎样,他们都会很快分开,如果再见面那就是“獠牙”对“獠牙”,没有丝毫的夫妻情面。眼下,这只黑豺已经走到并良面前,而并良还在熟睡中,浑然不知自己的危险境地。黑豺终于张口血盆大口,准备对它的猎物下手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黑豺就晃晃悠悠躺在地上,并良还在沉睡中,好似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天刚泛白,一夜无事。并良从睡梦中醒来,深深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看已经燃尽的火堆,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家!可刚一步就被绊倒了,摸摸绊倒自己的东西软软的,心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爬起来,一看不要紧,竟是只死去的黑豺,却没有血。并良呆呆的站在那儿,他不知道这个黑豺是怎么死掉的,更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会躲过这个劫难。
突然一声沙哑低沉的呼唤声传进耳内:“小孩。”
“恩?”并良背上惊出一阵冷汗。听声音来自背後,于是他一点点缓缓转过身去。
在那棵参天大树下下斜倚著一位东西。那个东西比黑豺更让他骇然:面目异常,尖嘴大眼,通体黝黑,皮肤却光滑异常,皮肤上的斑点在太阳的照耀下点点发光,稀稀松松的胡须随风轻轻抖颤著。光着头,四肢与青蛙类似,只是体型较小,与他这个十岁孩童相仿。
“你是什么啊?”并良颤颤的问道。
“小孩,别怕。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这只黑豺填到肚子里了。”那个东西答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啊?你也是野兽吗?”并良再次问道。
“听我说,我是海里的鳐人,本想今晚来看看镇海塔,不幸被天上的金雕啄伤,恰巧碰到你在生起火堆,我就想在这个大树上休息下,没想到正好这个黑豺想吃掉你,我就把它猎杀了。”那个东西答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就叫我鳐烈吧,小弟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相助?”鳐烈央求到。
“你救了我,我当然应该帮你的啊!说吧,什么事情?”并良问道。
“我的家在深海中,我现在受了重伤,无法飞回大海,况且金雕在空中巡逻,他们是不会让我安全的返回大海的。”鳐烈答道。
“你是飞过来的吗?金雕为什么不让你回去啊?”并良疑惑道。
“小弟弟,时间紧迫,等以后我养好伤再回来跟你慢慢讲,好不好?”鳐烈说话有些急促。
“那好吧,可我怎么把你弄到海边呢?”并良寻思道。
瞅瞅旁边死去的黑豺,并良有了主意。他掏出那把镰刀匕首,把黑豺开膛破肚,把五脏六腑全部挖出,然后在皮上很戳几下,形成几个孔洞。然后把自己的上衣脱下,包在鳐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