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楼轩整理着脑海里的诸多碎片线索,将其一一拼凑起来,回道:“我之所以能够断定孙寅为无上门所害,便是因为我从他身上发现了无上门九魇堂‘灭天掌’的掌印。”
“为何不能是别的武者模仿无上门所为。”
“也不是没有这可能,但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且不说孙寅他本身就是因察觉了无上门的踪迹才来颖川,无上门嫌疑最大,光是灭天掌乃无上门四堂之一的九魇堂独门绝学,常人根本难以习得,谈何而来的模仿一说。”楼轩解释着,眼神却多少有些诧异,因为照他想来以夏云升的智慧本不该看不出这么浅显的道理。
夏云升身子前倾,手肘抵在桌上,两手交叉十指置于唇间,沉思片刻,说道:“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是亲眼见过孙寅的尸体。”
“是,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问题?”楼轩皱眉道。
“可否告知我具体详情。”夏云升破天荒地没有流露出慵懒神态,目光深邃浩若星河。
楼轩稍作迟疑,回道:“我们巡检司的捕快于永安总部皆有一盏魂灯,能藉此知悉其安危,在孙寅的魂灯飘忽将要熄灭之际,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颍川,可谁知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半步。”
“也就是说在你离开永安前,孙寅还仅是濒临死亡,尚且还无性命之虞。”夏云升问。
楼轩放开攥紧的手掌,深深吸了口气,佯作平静道:“待我抵达颍川时,孙寅方才丧命不过几个时辰,现场仅留下些打斗痕迹,不曾见到将孙寅所害的凶手。”
夏云升摸了摸胡茬青涩的下巴,状似随意道:“换句话来讲,那无上门的门人在你到达前完全有着充足的时间从容离去,为何他会将孙寅的尸体留在原地。”
楼轩微微怔了怔,似也回忆起了诸多疏忽遗漏之处。
“咱们暂时还不清楚无上门的真正目的,姑且先将他们认定成是要谋夺青萝洞府的传承,但无论他们图谋什么,都得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怎会留下‘灭天掌’这样大的疏忽,促使你用屁股想也能知道是他们无上门所为。”
说及此处,夏云升自顾自说道:“如果我是无上门的那人,定会把孙寅的尸体给切碎喂猪,好让你无迹可寻,再不济也要在尸体上绑个石头丢进湖水里去,怎会留下这么大的遗漏,好似明摆着要告诉你‘孙寅这朝廷鹰犬就是我们无上门杀的,你能拿我怎样’的类似感觉。”
“并且……你前几天是跟我说过,孙寅是因听闻有魔门六派的行踪,这才赶回颍川,也就是说他一开始的目标并不一定是无上门,仅是你在发现了九魇堂的独门绝学灭天掌后,便先入为主想当然认为这一切都是无上门干的。”
“没准这还是无欲苑的人干的,嗯……虽然可能性极其微乎其微就是了。”
楼轩闭目沉思,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梳理着紊乱思绪,道:“但……这也不意味着就是别人企图栽赃嫁祸给无上门。”
“说的没错。”夏云升捂嘴打了个哈欠,再度变作懒散神情,“总得来说现在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要想从这扑朔迷离中抽丝剥茧找出真相,唯有……”
“唯有什么?”楼轩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