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升眯了眯眼,回道:
“前八国之一的景国公主。”
“对,说起来老夫当年勉强可以算是看着鹏飞她娘亲长大的。”杜如龙手指轻轻敲打石桌,追忆缅怀一一掠过眼中,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若是有旁人在此,定是难以将这位身材高大的慈和老人同“气吞山河”杜如龙联想到一块。
“当年鹏飞他娘与沧海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山盟海誓私定终身,形同恋人。嘿,她们两个还想瞒天过海,企图将此事隐瞒下来。却不清楚,老夫早已将所有在眼里瞧得一清二楚,若非没有出来后面哪一档子,没准老夫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他们之间的事。”
沧海即琅琊杜氏现任家主杜沧海,也是破开先天桎梏,衍化“洞天”的一方高手。
“后来呢?”夏某人俨然进入了听故事的状态中。
“后来嘛……呵呵,这事若论起根由来,其实与天寒的生母亦有关系。”杜如龙呵呵笑道。
垂手静立一旁,无言倾听的杜天寒闻得此语,面上神情不见变化,依旧冷漠如旧古井无波。
“当年先皇帝还未曾逝去时,曾将幼公主许配嫁到我们杜家来,听到这里想必小友也明白了。不错,那位公主正是天寒的生母,若按辈分的话,天寒还得称当今圣上一声舅父!”
夏云升啧了一声,道:“老爷子家中关系真是……乱啊!”
杜如龙闻言也不气恼,手指点了点夏某人,颇为忍俊不禁,摇头失笑道:“小友果真是趣人也。”
“当年沧海本是不愿娶那公主为妻,作那驸马被‘囚禁’在永安城里,可小友既然能以著作这‘三国演义’想必也知晓是因何缘由,无非是忌惮我杜家势大。所幸,老夫终究曾替先皇鞍前马后,就算没有功劳好歹也有一份苦劳,是以老夫便借故告老还乡,不要那大臻赐下的世袭爵位。这才双方各退一步,无需去那座永安城,只是仍是得娶幼公主为妻,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杜如龙叹息一声:“这件事也是老夫对不起鹏飞的娘亲,让得本该成为杜家主母的她,作那一介小小侧室。”
“后来在天寒娘亲逝去后,老夫本想出于补偿,让她作那杜家新的主母,却被她婉言拒绝,从那日起老夫就对她一直心怀愧疚,觉得很是对不起她。可这也是老夫出于无奈下的抉择,要知老夫当年心怀恻隐,不忍看着尚不过豆蔻的鹏飞娘亲殉国陪葬,这才将她带回府中,可此事终究没法瞒天过海,最后还是被六扇门的密探给知晓了。所幸老夫尚有几分薄面,再加先皇英明神武,不会将一个小小女童放在心上,才没让我杜家被满门抄斩。”
“这事说来天寒远比老夫更有话语权。”杜如龙缓缓说道,“在他生母逝世后,他一直由鹏飞的娘亲代为抚育长大。”
杜天寒抱剑而立,一贯冷漠的脸上竟是流露出些许柔和,轻声说道:“二娘待我是极好的。”
“咳咳咳,让小友听老夫述说这些陈年往事,想必小友也有些不耐了。说了这么多,老夫是想要小友代我给鹏飞托一句话。”
言语稍作停顿,杜如龙轻轻咳嗽几声,面上流露出慈和笑意。
“让他回来吧,不管如何只要他还认我这个爷爷,琅琊杜氏就永远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