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着接过,心想我上次来倒没有发现人民医院里还有这样的规矩啊,好啊,系就系呗,我将红绸布系在了自己手上,示意方圆也系了……这时候,电梯已经从负三楼到了负二楼了,叮咚一声响,电梯的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名医生,他似乎刚刚接了电话,此时正将手机往怀里收呢,他收好手机,揉了揉已经有些发涩的眼睛,进到了电梯里。
在他进到电梯里的时候,那些扎了红绸带的医生们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往两边缩,刚才给我红绸布的医生指着新进来的医生,满脸惊恐地说道:“他,他,他没有扎红绸布,他不是活人……”
我留意看那男子,虽然因为长期熬神,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但是看起来还好啊,怎么就不是活人了?
我正准备细看看,电梯在负一楼停了下来,医生若无其事地下了电梯,男子安抚我道:“你们别害怕,对付死人,我们已经很有经验了!”又招呼身边的女护士道:“你跟我来!”
两人下了电梯,尾随着前面的医生而去。
他们尾随而去的时候,每人手里举着一把手术刀,即使是在暗夜之中,手术刀的毫光仍旧十分明显,看着他们一分分地靠近那医生,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刚要阻拦,咣地一声,电梯门关上了。
电梯继续往上走的时候有些晃荡,仿佛是有人在电梯外面摇晃着这个长方形的铁盒子一样,两名护士一左一右地护着我们道:“估计是冤死在电梯里的鬼魂在做怪了,咱们只要不发出声音就没事儿,一旦发出声音,被她听到,她就会爬进电梯里面来!”
我心说不就是鬼么,我见得多了,还怕她么?
电梯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了,还发现咣咣咣的声响,仿佛是有人在砸门。那护士惊恐地道:“冤死鬼就要进来了,咱们赶紧跑吧!”死命地按一楼,电梯终于在一楼停了下来,两名护士拉着我和方圆就往外跑。
我们才跑出电梯,电梯里的灯光就闪烁起来,就像是电线短路了一样,一闪一闪,还发出滋滋拉拉的声响……
孙老太一把抱住了孙老头,抚摸着他的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在你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而孙文成就像是一尊塑像,屹立风中,久久不动。
说实话,我个人是很不喜欢看缠缠绵绵,卿卿我我的场景的,年轻人还好些,起码人家正当年啊,几个老年人争风吃醋,那情形怎么看怎么怪,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孙老太拥住孙文成哭泣,而胡思扔心的鬼心正在慢慢地飘散……
这时候,就听一个充满委屈的声音叫道:“爷爷,奶奶……”
躺倒在墙角的孙婉醒来了。
孙老太和孙文成同时跑了过去,将孙婉持他起来,关切地嘘寒问暖,孙婉此时就像是从十冬腊月虽然到了暖春,哪里还繃得住,哭泣着连话都说不清了……
趁着孙文城祖孙三人矫情的时候,我和方圆悄悄地溜走了,不走能行吗?万一被孙文成和孙老太拉住要摆一场酬谢宴呢!以苗人的待客之道,你不留下来吃宴席那是看不起他,不喝酒也是看不起他,一场酒接着一场酒,估计得在这里呆上好几天才行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悄悄溜走呢!
回到马路上,车灯指引着我们靠近,拉开车门,车里空调已经开了好几分钟了,温度适宜,十分舒服,我敲了敲方向盘道:“思思,去下一个地方!”
一声喇叭声算是应答,几个目的地我一早和元思思说过,这时候只要稍稍提点,她便知道了,越野车的灯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往远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