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基本上是听不见外头的喧闹声的,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二楼的整个平台,分明这么宽阔幽暗,怎么可能隔绝了楼下的所有声响,连茶杯里蒸腾起来的热气,都无法升腾直上,飘散了一会儿,就没了雾气。
怕是那位有求于自己的高人,此时此刻还没有撤出去吧。
“您当然不会说假话,穆武侯府里有一处别院是陶然居,若说那里头九成的花草是出自您的手里,我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
善如说着,轻抿了一口茶水,清冽的味道迅速萦绕到了齿间。
“美人如斯,可这样咄咄逼人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
说着,沈世追也将面前的杯盏端起,小抿了一口。
“沈公子,善如说过,若是自己有的选,不会做这样的事,只是今天这些问题,即便不是我来问,也会有人来问的。”
善如的这句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在江湖上行走,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更何况善如呢。
“若是我不说呢。”沈世追问。
“若是不说,那人让我问公子,十数年前,令尊大人是否做了一件事,让公子到了现在,仍是耿耿于怀?若你愿意据实以告,那那个人,也许也能解您心中的这点疑惑。”
“我不喜欢被人暗中操控的感觉,你实话告诉我吧,这个人是谁。”
沈世追的眉目变得越发地严肃,这个人若是连他花间堂里隔代的恩怨都能知道,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面前的这个善如,在这件事情上又有几分的参与。
“在善如这里停留过的人,不可能留下真正的性命与身份,所以即便是善如想要说,也没有办法。”
沈世追笑道:“我看未必吧,善如姑娘不就很懂得我的身份么,连家父与我从前的渊源都了若指掌,你这翡翠楼,也未必只是接待酒色之徒吧。”
沈世追说着,将双手手指头交在身前,转来转去的,端详着善如,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看来公子是怪我了,其实江湖中人,总会为了各自的目的聚在一起,消息若是可以共享,未必是坏事。”
善如云淡风轻地说道。
“穆武侯府是当今京城的第一大家,想打听他们家的人,必定是有狼子野心,姑娘也不该这么看不上我,用这样浅薄的谎言来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