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坐在哪里了?为何不进去歇息?”赵孟吟皱着眉问道。
“谁要去你的榻上休息?”沈碧君想到那是赵孟吟睡过的地方,就觉得身上一股恶寒。
“随便你。”
沈碧君靠在躺椅上,稍微一动,椅子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椅子看着有些要散了,你怎么不换把新的?”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赵孟吟说这话时也是平静而冰冷,起初沈碧君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重复了一遍“母亲的遗物”,方才回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
这个赵孟吟也不早说,万一被自己坐坏了可如何是好。
“那还是算了,我不坐了。”
“无妨。我母亲是个慈爱大度的人,不会介意的。”
“算了算了。我还是去里屋呆着吧。”
沈碧君只好尴尬地进了里屋,这里只有一张床榻,连把椅子都没有。
她今夜已是疲惫不已,明日一早又要去御书房伺候,实在是需要休息一下。
沈碧君咬咬牙躺到了床榻上。
这床褥竟是出乎意料的舒服,让她想起了如风晒过的被子,温暖柔软,还有一股太阳的晒过的味道,令人安心。
不知不觉中,沈碧君竟沉沉睡去。
身在外屋的赵孟吟只觉里屋半点声音也无,便放下手中的账册,悄然来到了里屋。
整个屋子只听得到沈碧君轻柔沉稳的呼吸声,赵孟吟走进一看又不免皱起眉来,伸手拉过床榻里侧的被子给她盖到身上。
这时却听沈碧君睡梦中大呼一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赵孟吟当下一惊,只下意识地握住了她伸出的手,安慰道,“我在这里。”
两行清泪从沈碧君的脸上划过,那让他常常感到过分倔强的面容,此刻却让人徒然心疼起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有杀手要来刺杀我父亲,又能查出乔大和幕后之人的?”沈碧君问道。
赵孟吟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你可知道这世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是哪里?”
沈碧君摇摇头。
“是醉风阁。这天下的男人绝大部分喝多了酒见到了美人相迎,自然什么都肯说了。而我与那醉风阁少阁主乃是旧交。”
“那你又是如何与那少阁主有交情的?”沈碧君依旧追问道。
“我与他是师兄弟。”赵孟吟答道。
“师兄弟?师从何人?”
“元夕见,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么?”
“是么?赵大人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你所知甚少,如此不公又如何合作?”
赵孟吟无奈地回道,“我与他乃是师从缥缈大师。”
“缥缈大师?”沈碧君盯着赵孟吟良久,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赵孟吟,你真的当我是傻瓜么?什么缥缈大师?用这天桥下说书先生的段子来糊弄我?”
“元夕见,我看你才是疯了!”赵孟吟听到沈碧君竟对他师父如此出言不逊,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师父功夫了得,行踪飘忽,不过是被那些人借了威名编造了故事,你却将故事当真,觉得我师父是假的?”
没想到这个赵孟吟反应如此之大,看来他所言非虚,难不成还真有缥缈大师这个人?
赵孟吟看着沈碧君仍旧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心里十分不爽。
“好了,你问够了吧。”
沈碧君也不想再对赵孟吟与醉风阁少阁主之间的关系再做追究,毕竟那个什么少阁主她也不认识,就算赵孟吟胡编乱造她也分辨不出虚实。
“既然你师从那个什么大师,又与天下情报最厉害的醉风阁有如此渊源,武功也是了得,为人心机又这么深,那你为何要屈于沈侯,做他的入赘女婿,日日受那沈碧玉的气?”
赵孟吟原本以为她在夸自己,心里刚有几分得意,却不知她竟画风一转,气得差点撅了过去。
“我就是喜欢沈碧玉,难道不行嘛?”赵孟吟忍无可忍,不耐烦地吼道。
沈碧君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嘛,你若不是真心的喜欢沈碧玉,怎么会忍受的了她?”
沈碧君只见过沈碧玉两次,便对她拿一副跋扈张扬的样子心有余悸,向来目中无人的赵孟吟在她面前那就是……
就是一条看家狗啊……
沈碧君在心中感慨不已,爱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难怪赵孟吟曾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对皇上动心,这一旦动了心,就会失去尊严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