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的手臂逐渐的冷了下来,心沉沉的落在了谷底,定定的望着那抹背影。
背影萧瑟极了,在这漫天的风雪中,就犹如已经入定的一座雕像。
良久,漫秋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前辈,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的人是你们才对。”
野人的声音如沙场中齐鸣的战鼓,沙哑沉重的浑然天成,低低的磨砺声音犹如在每一个字句上夹带了狼牙,狠狠的撞进人的耳膜心肺。
“我们、我们无意来犯,只是想来打一点猎物,”漫秋儿的语气有些晦涩。
这山当然不属于这野人,可这野人的能耐本事不小,若他非认定这山属于他,那么漫秋儿的擅自冲撞岂不正是冒犯了他?
而另一点,漫秋儿不知怎的,在面对面的与这野人说话交流的时候,平日她心里那些机敏聪慧都荡然无存,竟然生出了那么一点畏惧来……这种畏惧,无根无凭,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畏惧,又像是很早就扎了根的畏惧。
“这山又不属于你,大家各自凭本事吃饭,你凭什么因此就要害我们的性命?”从远冷笑一声,说的也句句在理。
那野人幽沉的转过身来,眼里是淬了冷锋的不屑,“小子,既然都是凭本事吃饭,你被我困在这里自然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
“你耍阴招在先,还敢大言不惭是别人技不如你?”从远冷怒的低笑道。
“兵不厌诈,何况,我已经对你们网开一面,小子,不要不识抬举。”那野人沉哑的声音听的人心头发悸,目光轻瞥到漫秋儿身上,又移开。
从远森然笑道:“既然如此,别怪我欺负老弱了!”
只见眼前身形闪动,从远已在片刻间跳下山洞,菜刀被他反手握在手里,刀背紧贴着他的腕,刀锋以极狠厉的姿态迎向野人的脖颈。
漫秋儿没来由的开始揪心——为从远,也为那野人。
她很快被自己这种想法惊呆了,那野人不过刚见面,是敌是友还未分清,怎么就为他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