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拿起,两指拨开一缝,行咒术按在镜面。
霎时,波痕阵阵,白雾轻转。
待等亮光消弱,那甚为想念的韶华师姐便在镜中显现。
他兴奋地露齿难遮,“师姐?”原来师姐果真是在想他的。
只见另一处,韶华抖着长袖正于长案前摆弄着盆中花卉。
眼神还未移来,嘴角已见微微扭动,“哎呀!你若再不回来!这些花儿可就要蔫了!”
白尘轩凝眸望去,自觉不可思议。
“师姐,这是”
“你送我的后山小野花么!长得是难看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你的一片心意。”
依稀记得,那日师姐走的快,愣是没有接过去他手中的花。
他心中一伤感,便甩手扔在了地上。
竟未想师姐居然还回去,把它们都敛了起来,并且细心栽种于房内。
“师姐!你”
“哎呀!我那日原路归去,看着它们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还差点被扫地的清音师弟收走,真真是可惜了。”
他知道师姐就是嘴上硬,实则心中甚柔。不禁合上唇齿,勾出欣喜地弧度。
“师姐,你喜欢就好!”
“你是不是准备在老家过后半生了?半个多月了都不回,我还等着你给我寻那月白狐了!”
“放心吧师姐!这件事,我记着呢!”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镜中的韶华突然侧过了身子,扬动手臂挡在脸眸处,转瞬间,咳了好一阵。
他看的甚为紧张,“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这两日门中天气怪异,染了些风寒而已。”
“怪异?”
“好了,不说了!我要休息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白尘轩扬起声线,还未落音,另一处就已然断了法术。
方才,一直在欣喜师姐养起了他送的花。
这一瞬于回忆中,倒是忆起了,她那泛了白的脸色。
他还需早些处理好这边的事,赶着回去看她。
越说越离谱了!
她跟家里那母亲都没吵成这样过!
扯了好几次嘴角,生生是被噎到了!
“白尘轩你够了!你凭什么管我!”
管她?他管她什么了?
他又管得着嘛!
同她姐姐的婚约是迟早要退的!至此,他俩也没什么关系!
不禁挑起酒杯放到嘴边,“管你?谁能管得了你!我看你就是一个平日里缺乏管教的野丫头!”
话音未落,对话便悄然停止了。
白治擎看看两面僵持的情形!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尘轩,你少说几句!”
“我少说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丫头独来独往惯了!就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哪里像个府里的小姐!”
“对!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缺管教的小丫头。”
她的情绪突然变动,让白尘轩原本看向别处的眸光,顷刻移来。
自第一次遇上她,还从不觉她会哭闹,可这一刻,竟然看着她眼眶中有了蠢蠢欲动的泪水。
“冯姑娘”白治擎本想替自己的弟弟道歉,奈何侧面的小丫头已是被言语刺激的伤了心。
“我就是没爹管,没娘养啊!可我有什么办法!”
“”偷偷瞄上几眼,却又迅速收了回来。
“我亲娘她死得早,我爹时常不在家!府里的母亲又处处瞧我不顺,我就喜欢到在外面跑!我就是不愿在家里被关着!你说的统统都对!我就是野丫头!”抹抹不争气的两腮珠泪,起身绕过木凳,迅速的跑下了楼。
两个弟弟倒是同她投缘,原本狼吞虎咽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纷纷起身追下楼去。
嘴里还在亲切的喊着姐姐!
可这些,却是全全入不去他的眼眸。
脑子里,好似早就被什么东西独占。
白尘轩自觉自己握着酒杯的手掌有些僵。
“尘轩,你还不去看看?”
“我去看什么?”低眸回神,继续动起桌上的长筷。
“这里是浮关,她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大哥你就放心吧!她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墨安去了!”虽是这般回复着,可这心里却感到压制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