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下当着钱诚如的面,颖娘自不至于如此失礼,连着荷包收回了妆奁中,当即关门关窗,准备出门。
知道他们就要离开了,一直不敢去碰玻璃瓶的果娘倏地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小心翼翼地抱了玻璃瓶,追着颖娘问:“姐姐,姐姐,那小鱼儿怎的办?”一脸的担忧:“我不在,它们肯定会害怕的。”
正准备伸手抱她的阿芒缓缓抬起头来,望了望房梁,忽的有些明白除开那段往事,果娘的害怕还源自何因了。
笑了起来,弯腰同果娘平视:“那果儿抱着它们一块出门好不好?”
……
果娘抱了葫芦玻璃瓶儿,阿芒又抱了果娘,时不时地就要侧首看一看小女孩儿,以及被她以同样姿势抱在怀里的玻璃瓶。
听着前面同颖娘就“四喜如意”进行沟通的钱诚如,不由心怀感激。
钱诚如,为人真的很细腻。
不管是在颖娘拒绝买卖手艺之后,提出以长期折扣来偿还颖娘的人情,还是虽说以兄妹相称是由他主动提出的,他也确实同义十八他们一样的称呼他、丫头还有果娘,可对于今年已经年满十岁的颖娘,不管是为了尊重也好,还是为了避嫌也罢,在称呼上头,他只是去掉了前面的姓氏,自始至终仍旧称呼颖娘一声“大姑娘”。
不得不说,这都让他们觉得非常舒服。
尤其是这几瓶小金鱼。
此时想来,钱诚如或许已经意识到果娘的孤单了。
可他们这些个当哥哥姐姐的却始终没能意识到,他们虽然相依相伴,可与其说是他们陪伴果娘,不如说是果娘在陪伴他们在体恤他们。他们三个当哥哥姐姐的都有事儿做,只有果娘,日日夜夜,唯一的事儿似乎就是围着他们打转,或者说是围着姐姐打转。
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果娘,也会孤单的。
打心里感到心疼,更多的还是自责,阿芒下意识地紧了紧抱住果娘的双手。
果娘感受到了阿芒的力道,却没有动,也没有作声,只是歪着脑袋盯着阿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