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果娘总算缓过来了,跟着姐姐乖乖行礼,就见那个完全面生的大叔站了起来向姐姐回礼。
果娘歪了小脑袋,有些困惑地眯了眯眼睛,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来。
颖娘却是唬了一大跳,她已经从阿芒那知道了这位面生的大叔就是“钱德隆”的东家,而且义十八还称呼他一声表哥,想来还是姻亲,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向她回礼。
钱诚如却举止自然神色坦然,起身受了颖娘的礼,又拱手回礼,语气轻松,态度却很认真地同她道:“何大姑娘,在下‘钱德隆’东家钱诚如,闻名不如见面,看到姑娘,我就知道姑娘为甚的能做出这般灵气逼人的茶食了!”
从颖娘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一刻,看着身子骨虽瘦弱,浑身上下却如此清爽的小姑娘,看着她眼底的笃定和执着,钱诚如已然深信眼前这位看起来果真不过十岁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制作出“四喜如意”,以及“芙蓉显小阳、葭草吐绿头”的大司务。
而在于颖娘来说,虽然紧张地嘴唇都有些颤抖,可心里却已然明白“钱德隆”到底凭甚的能执行业之牛耳近百年光景了。
侧身避开,又福了福身:“不敢当得前辈如此夸奖,前辈看得上晚辈这点小把戏,是晚辈的荣幸。”
“姑娘谦逊了。”钱诚如笑了起来,又同颖娘道:“这世上的人,实则并没有那许多出类拔萃的‘天才’,可姑娘能够脚踏实地,把一桩事儿做到顶天,再怎的夸奖都不为过。何况这世上的本事,本就没有大小之分。”
似乎是这个道理,颖娘默默地把钱诚如的话记在了心上,只除了谦逊,她也没甚的话好回钱诚如了,不免又紧张了起来。
好在钱诚如鉴貌辨色,一见之下就知道颖娘并不是能说会道之人。不过手艺人,本就大多纯粹,只需不断打磨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成了。不像他们买卖人,吃的就是看人脸色的这碗饭。
不忍难为颖娘,略略寒暄了几句,就切入了主题,同颖娘说起了他们这番过来的来意。
秦十九爷原本还想问问颖娘关于这味“葭草吐绿头”的寓意,却不妨钱诚如这般“迫不及待”,就收起心思,暂且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