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涛涛却从黑夜里,看到了技术员和底层临时工之间,待遇的极度差别。
一路上,周占河和杨晨有说有笑,两人彼此开着对方的玩笑,称兄道弟。
坐在中间的涛涛,感觉异常的尴尬。
毕竟,自己坐在中间,两人不论说什么话,都要经过自己的。
涛涛看着杨晨拿师傅周占河开涮,甚至嘲笑师傅周占河。
涛涛本以为周占河会生气,可是师傅却都是笑脸盈盈。
他溜须拍马,丝毫不敢说杨晨一个不字。
涛涛惊呆了,他完全不能理解,同样一个人,在面对不同人的时候,为什么表现出来,极大的诧异呢?
涛涛试想,如果自己今天,身处杨晨技术员这个位置上,师傅周占河还会像骂孙子一样,整天的辱骂自己?
他还会,整天的把他周占河的不开心,完全发泄在自己身上?
他还会,故意给自己找茬,将他的快乐,建立在辱骂自己,让自己痛苦的基础之上吗?
涛涛不敢想,也不敢问。
他一路保持着沉默。
他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摇过来,摆过去。
……
凌晨十二点,车队在翻山越岭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要抵达井场干活了。
可是,这时的涛涛,却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太累,他太疲惫了,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熬一个晚上了。
涛涛看着师傅周占河,他多想自己能是一个司机,至少这样,等自己把车开到井场上,摆到一定位置之后,自己就可以去睡觉了,而让这些操作工,在井场上干活。
涛涛揉搓着眼睛。
他想休息一会儿……
他想睡一觉……
他想哭……
可是,当固井车进入井场后,涛涛还是换上脏工衣,跳下车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