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苦的生活似乎随时能展现在自己的眼前,糟糕的食物甚至都吃不饱。后来奶娘给准备的鸡汤,他几乎是用神圣的心态,将最后一滴喝尽,从未想过,那美味竟是要了命的东西。
他临死前的一幕幕在不断回荡着,家徒四壁是最后一眼,那深深的眷恋尘世的感情,有种落泪的冲动。
原主做错了什么?
生下是孽,活着是错?
原主可怜,李夫人何尝不是。她原本怀孕的喜悦,因为一个洗脚婢彻底打散。怀孕伤了身子,不能生育。女儿成了药罐子,至今无人提亲。昔日恩爱的丈夫离心,她一夕之间,陷入痛苦的境地。
报复,没错。
但同时也昭示着,如果武和玉现在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李夫人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谁欠谁?说不清,因果,真让人头疼。
正院。
李夫人趴在榻上,拧着眉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攻击状态,她的眼睛瞪的厉害,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缝里钻出来的:“贱人害我!难怪近些日子这般的迎合我,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这个庶出的贱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女儿和外人有私,估摸着是不知道已经珠胎暗结了。如今我没了面子,她女儿也毁了,让这个贱人算计我!”
赵嬷嬷也是着急,一想到那些糟心的事情,语气夹杂了一些阴狠:“大少爷也太狠了,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风声,私下说了就好,何必当着众人的面揭露出来,谁都没脸,他就如意了?!”
当日屋子里,伺候的婢女也不少,便是说了不许嚼舌根,侯爷那是第一个瞒不住的。老夫人平日就对李夫人有意见,这件事情出来之后,更是恨的没得说。
若不是芜姐儿撑着病体,前去求饶,只怕连管家的权利都没了。
绕是如此,也让那柳姨娘借机踩了好几脚。
李夫人捏紧身下的布,恨恨了良久,终究一口气出去之后,变得沉默了下来。她冷笑道:“去把我嫁妆里面上的了台面的东西挑一挑,给他送去。既然说我不慈,我就慈一慈,我宝贝儿子是个能干的,将来自是天子门下,那一些东西,还不稀罕呢。”
她嘴里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便是那些极好的。赵嬷嬷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去了库房之后,终究还是舍不得,私下送去了一些面子过得去的东西。
可不知怎么的,被武和恒知道了,主动要去赠送。
所以武和玉在见到自己这位弟弟的时候,微微还是有些惊讶的,初次见面,就发觉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暴虐气息,和李夫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有些空,有些直,还有些不安,对于和玉客客气气的拱手,完全就是当成了一个兄长在拜见,坐下之后还透着愧疚的说:“母亲也是不知道,险些让兄长吃了亏,如今后悔的一直在房里痛哭,还请兄长原谅。”
“不过就是误会,哪里用原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武和玉也是客客气气的回答着。
“兄长大量。”武和恒腼腆一笑,往四周瞧着,觉得这屋内布置的十分雅致,尤其是窗台上摆着的几朵茉莉花,开的十分早,虽无艳态惊群,但天赋仙姿,玉骨冰肌。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莫不兼而有之。
翠叶光如耀,冰葩淡不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