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光是这么听着,就自内而外地觉得累。
开完组会,许知意回家时,特地提前下了一站,从火车站慢慢走回去。
阳光无遮无拦,烘得人的心情也渐渐暖起来。
老宅外的前院有一大丛艳粉色的茶花,开了一整个冬天,已经盛到极处,这会儿掉了满地花朵,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矮墩墩的老大爷正在打扫——并不是寒商雇的园丁。
许知意跟他打了个招呼,又有个同样矮墩墩围着头巾的大娘从隔壁院子里探出头。
两人慈眉善目,像一对俄罗斯套娃变成了活人。
“你们是刚搬来的吗?是中国人吗?来这边读书?”
许知意停下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老夫妇是隔壁邻居,都是意大利人,父母是二战后欧洲的那批移民。
南欧人,比如希腊人和意大利人,和中国人在某些地方有点像,家族观念重,重视教育,而且也热爱买房子。隔壁的房子就是大爷的父母当初买的。
老爷子从小就在这条林荫路长大。
他用扫帚指指门前的路,“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有一辆小三轮自行车,就沿着这条路骑过来,骑过去,就像昨天一样。”
从小到大,就这么在同一条路上住了一辈子。
许知意扪心自问,觉得自己绝对做不到,会疯。
大娘捅捅老伴,“你忘了你要跟他们说什么了?”
大爷从往事的回忆中猛然拔出来,“对,我都忘了。”
他对许知意说,“我前几天看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往你家院子里探头探脑,你们小心一点,这些年治安越来越不好了,说不定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