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问:“戒色师父,方才那位美人是谁?”

“……一位香客。”团子头虽身手了得,编造谎话的功夫却委实有些不济,连我都瞧得出来。

“喂,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戳了戳团子头肥壮的胳膊,试探道:“她是不是认识主持圣僧?”

团子头像是被人打了琵琶骨一般,连蹦带跳退到离我一丈远之外,方才哆哆嗦嗦道:“贫、贫僧不知。”

“不知?嗳,不知正好,我们一起去瞧瞧。”说完,我撒腿就朝大雄宝殿的方向跑去,团子头本欲将我捉回,奈何他方才跳得太远,而他的胳膊又不够长,这厢他的手将将触碰到我的衣袖,我早已一瘸一拐地奔到殿门口。

他惊悚地倒抽一口冷气,忙不迭追赶上来。奈何此时,我整个人都趴在了殿门上,他只消轻轻将我碰一下,我整个人便会以扑倒的形态推门进去,瞬间出现在希音和美人的面前。

脑袋们作鸟兽状四散而开,团子头一张脸煞白煞白,伸手想要过来拉我,又担心我一时冲动扑进去。这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上的表情纠结而扭曲。

“小梅姑娘,不要冲动……”他颤抖着,用口型对我说。

我亦笑眯眯地用口型回答他:“放轻松,我又不是跳崖。”

团子头如吞了苍蝇,登时,面色更难看了。

沉静庄严的殿内,炉烟袅袅。佛祖拈花而笑,淡定地俯视苍生。

希音面向佛祖负手而立,美人弱风扶柳地站在他身旁,不停地用手帕抹泪,真真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希音却好像磐石一般岿然不动,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