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如说,这偌大的候府,早就烂到了根子里!”
“正是,说到底,‘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要我说,候府这样的环境,也就只能养出目光短浅,却自视甚高的蠢货!”
“所谓的‘上行下效’,岂不如此?!”
……
说着说着,这些鬼鬼们就三五成群,或跟随在杜芷薇身后,或飘到二房和三房的院子里,或跑到老夫人居住的梨香院看戏去了。
毕竟,如今的勇诚候府,那还真是每天都有不同的热闹场景发生,只看得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一直嫌弃日子过得如同白开水般淡然无胃的鬼鬼们那叫一个兴奋和激动!
……
而,屋内,将这一幕尽收眼帘的林太医,直到此时,才从半空中显现出身形,慢慢地漂移到杜芷萱面前。
空中,鬼影忽隐忽现,外面,却阳光灿烂,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尤其,这还是个一袭繁复艳丽嫁装,无风自动,钗佩环绕,叮咚作响,似笑非笑,似泣非泣的女人!
不!女鬼!艳鬼!!
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呜咽作响,再衬着女鬼那突然娥眉紧蹙,泪眼婆娑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见鬼的场景!
哪怕自诩胆大包天的人,见到这般景象,感受着那萦绕全身,无处不在的阴寒之意,只怕都会立刻吓破胆子,尖叫出声,慌不择路,奔逃而出。
即便穿越前,极喜欢于三更半夜看鬼片,早就见识了极多种样貌恐怖吓人的鬼鬼,并在穿越后,时不时就能见到一出鬼鬼撕逼大戏的杜芷萱,最初见到这样的林太医时,也曾吓得尖叫出声,连做恶梦。
不过,很快,杜芷萱就用自己的经历,再次向世人证明了人的潜力无限这句话。
吓着吓着,叫着叫着,就习惯了什么的……
就如眼下,即便林太医再如何地做出一幅鬼魅的可怖模样,杜芷萱依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若整颗心都沉浸在手里的账薄中似的。
林太医衣袖轻晃,下一刻,就以倒挂金钟的姿势,用一种惊诧莫名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杜芷萱。
许久后,在杜芷萱按耐不住地抬起头的时候,林太医才出声问道:“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我要做什么?”杜芷薇眨眨眼,一脸的茫然。
“你以为呢?”林太医睥睨着杜芷萱,并不相信杜芷萱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能做些什么?我又该做什么呢?”杜芷萱笑的一脸坦然,“更何况,就算我真做了什么,只怕,不过落得个好心办坏事的下场。”
这种得不到别人感激,反被人憎恨的情况,她又不是那种任人揉捏而不反抗的圣母包子,怎么会上赶着去做呢?!
林太医摇了摇头,道:“你就不担心,她们母女俩,令人在外面传些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
比如说,薄情寡恩,冷血残忍,明知自己嫡母兼小姨身处险境,却不知想法子救上一救不说,反还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