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马车,再是轿子……
杜芷萱默默地计算了下时辰,发现从宫门开始到现在,竟已用去了半个时辰,对皇宫的第一印像就变成了辽阔和宽广。
待到轿子停落后,杜芷萱就见一群太监和宫女恭敬地上前引路,这一路行来,杜芷萱对皇宫的印像就又增添了金碧辉煌、奢华异常、肃穆静谧的印像。
虽,还未到春天,路两旁依然摆放了许多不明种类的花草盆栽,空气中隐隐有着淡淡的花草清香,偶尔能透过那几乎快要撑破天际的巨大梧桐树枝叶的间隙,看见远处隐约可见的精致宫檐和琉璃瓦。
当然,随随便便一个将军府和勇诚候府就有那么多鬼鬼,皇宫这个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无辜送了性命的地方,那善鬼,恶灵,怨鬼和凶灵已数不胜数。
这一点,并不会因为皇宫承建时请了大师看过风水,后期有何改变之前,也会请高人监证过,不会影响到整个皇宫内院的安宁,更不会影响到大梁王朝的国运后才开工,而有任何的改变。
第一次进宫的杜芷萱并没心思去分辨鬼鬼们的议论吐槽话语,而是跟在安平郡主身后往太后寝宫方向行去。
一进门,就见极宽敞的大殿上,两旁都是紫檀木的椅子,最上方则坐着一个三十出头,却满脸慈祥的妇人。即使如此,也掩饰不了她身上乍现的逼人的气势,再加上那双眼眸里偶尔掠过的精芒,却令人下意识地垂眸,根本就生不出和对方对望的念头来。
这个妇人,正是大梁王朝的太后,安平郡主的舅妈,杜芷萱的曾外婆!
第404章 陪外婆觐见太后
按照云嬷嬷的教导规矩地行礼的杜芷萱,听到太后唤起的声音后,一个错眼,就见安平郡主一路奔到了太后面前,挨着太后亲热地坐下来,然后就是一通令杜芷萱听了都觉得太过谄媚和夸张的拍马之话。
偏,不论是一脸真诚的安平郡主,还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太后,和周围随侍宫女嬷嬷们那一幅司空见惯的模样,都令杜芷萱暗自咋舌的同时,也总算明白了勇诚候府众人那般憎恨原身,为何却只敢想方设法地溺爱“捧杀”原身,却不敢直截了当地弄死原身的原因,更明白了钱诗雅为何重生后,就屡屡与原身作对的缘由。
“我的心肝儿……”太后轻拍安平郡主的手臂,嘴里却嗔怪地说道:“你说说,这都多久了,你才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婆子?”
“还说呢?!”安平郡主撇撇嘴,“舅妈,我每次入宫见你的时候,你都说要到将军府暂住几个月,让我好生孝顺孝顺你,偏,到现在都未能践诺,不然,哪怕我再忙,也能都在你面前尽孝啊!”
话虽如此说,但由安平郡主那孺慕眼神中隐含的歉疚之意,和太后看向安平郡主的温和慈祥的眼眸里,偶尔掠过的叹息,都表明,其实,两人都明白这样的话语,仅仅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办法当真。
安平郡主转了转眼珠,看了眼依然垂眸立于下方的杜芷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发自肺腑的欣慰和赞赏的笑容来:“不过,舅妈,我虽要打理将军府庶物,仅能隔三茬五就入宫看望你,但,我们萱儿却是可以住在宫里,承欢膝下,孝顺你啊!”
太后早就注意到了杜芷萱,不过,基于杜芷萱在十岁参加宫宴时犯下的那个错误,再有这些年来杜芷萱追逐在武候王世子身后,连自己身为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都抛弃的行为,令她对这个很少见到的曾外孙女也心生厌恶来。
若不是这段时日里,安平郡主每次入宫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及杜芷萱的改变;若不是南山道人预料到福星现世的时机和地方,恰好是杜芷萱再次入住京郊庄子的时刻;若不是云嬷嬷和白嬷嬷两位曾在太后宫里当差的嬷嬷,刘嬷嬷和孙嬷嬷这两位曾在长公主府里当差的嬷嬷,在太后和长公主遣人询问时毫不犹豫地偏帮杜芷萱,若不是杜芷萱已慧剑斩情丝,与那武候王世子退婚,估计,哪怕安平郡主说破了嘴,想要让太后召见悔过自新的杜芷萱,还真不可能。
今日,杜芷萱上身穿一件淡粉色绣云纹立领小袄,下系一条海棠红色绣牡丹拽地长裙,胭脂粉色的宫绦系着一枚白玉双环佩,长发挽了一个随云髻,戴了一枝金镶红宝石凤簪,并一朵粉色勾白边的牡丹绢花,额前垂着红宝石璎珞,耳朵上戴一对金镶红宝石水滴状了一下坠,手上戴着一对同样的镶嵌红宝石的金丝缠纹手镯,通身的富贵和气派。
这样的杜芷萱,不复以往那幅穿红戴绿,浓妆艳抹的老鸨般惹人厌嫌的模样,再加上此刻她恰好站在阳光下,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为她凭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太后目中闪过一丝惊艳,那原本听了安平郡主的话后就下意识板起来的面容也温和了几分,朝杜芷萱抬手唤道:“萱儿,过来。”
杜芷萱笑应了声,缓步行到太后面前,竭力忽略掉太后看向自己时那偶尔掠过的思索和打量的目光,对着一旁正用一种担忧和安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安平郡主抿唇,回了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仿若朝阳般,照射在人身上时,看似没有什么温度和热量,但,却让人心里慢慢地滋生出一种叫做欢欣的情绪来。
“是个好孩子。”太后拉着杜芷萱的手,笑着补充道:“难得是这双眼睛。”
那又眼睛如同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进而被她那发自肺腑的孺慕和欢喜等看似复杂,实则却清晰可见的情绪而撼动,还未开口说话就心软了,随着接触时日的增加,更是会忍不住地偏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