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欢摩拳擦掌,准备再就今日之事,明日再到梨香院探老夫人的口风,同时,顺便继续抹黑小美人一把!”
“于氏和杜芷菡这对二房嫡亲的母女正窃笑不已,打定了主意要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
“王氏正和心腹商议,要不要恰到好处地放出些流言蜚语。”
……
这一拨,是平日里晃悠于二房和三房院子里的鬼鬼们。
……
梨香院
老夫人倚在软塌里,微阖双眼,状似随意地问道:“那钱氏,依然未有行动?”
“老奴数次遣人前往飞羽院催促,但,大夫人说……”说到这儿时,郑嬷嬷特意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为难和犹疑。
这样迟疑不定,满腹纠结状态的郑嬷嬷,老夫人许久都未见着了,遂不由得睁开双眼,冷声喝问道:“她说了什么?”
郑嬷嬷抿了抿唇,微微垂眸,神情越发地恭敬起来,嘴里则轻声说道:“大老爷认为,大姑娘这种上赶着与人为妾的行为,丢尽了候府的脸面,只恨不能从此除名,又岂会再补贴所谓的嫁妆!”
“什么?!”老夫人气恼地拍向身侧的软塌,那保养得极好的手背,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暴露出道道可怖的青筋,再衬着那灰里泛白的指甲,莫名地给人予一种地狱里爬出来的嗜人恶鬼的惊恐感。
“这个钱氏,我交待给她的事情,就是这样办的?”
其实,老夫人最想说的是杜侍郎这过于荒唐的举止。
奈何,即便是在被自己打理得犹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梨香院,生性谨慎又多疑的老夫人,依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透露出自己对杜侍郎这个嫡亲大儿子的任何不满。
“世人皆言世家贵女受到最顶极的教养,心机手腕与众不同,为人处事令人钦佩。如今瞧来,所谓的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评语,还不知雇了多少人吹出来的!”
老夫人冷笑一声,一脸对钱氏这种看似端方贤淑,温婉良善,实则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小家子气行事姿态的鄙夷和不屑。
“连我这个小家碧玉出身的人都知道,任何府邸出嫁的姑娘,尤其是彰显着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代表着其后姐妹行事作派的长女,那嫁妆绝不能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不然,还不知外界会如何议论!“
“偏偏,那钱氏就能因为那么点小事拈酸吃醋,处处为难李姨娘不说,还报复到了莜儿身上。真真是愚蠢的妇人!”若非钱氏的有心挑拨,以杜侍郎和李姨娘青梅竹马的情谊,杜莜这个寄托了杜侍郎许多父爱和期盼的长女,又岂会被人害得只能与安王长子为妾的程度?
“真当我年纪大了,不管事了,就能随意忽悠了呢?”说到这儿时,老夫人抬起头,目光阴冷地看了眼钱氏居住的飞羽院,“若非她的推波助澜,莜儿定当十里红妆地出嫁!如此,那钱氏又岂敢在莜儿的嫁妆中动手脚?”
“不过是仗着管理候府庶物多年,又有老大给予的几分薄面,再兼之我多年礼佛,心善手软,才敢杵定了自己不会受到多大的抨击和惩罚,从而在我的眼皮子下做出这等事情来!”
“呵!”越说,越恼的老夫人怒极而笑,“真当我老糊涂了呢?!”
……
“大夫人太过年轻,又是第一次经手候府姑娘出嫁事宜,哪有你考虑问题全面呢?”郑嬷嬷续上茶水,宽慰道:“这些年,大夫人心里也苦,难免一时钻了牛角尖。”
老夫人摆了摆手,阻止了郑嬷嬷的未尽之言:“你不用为钱氏说话了,她的性格,我还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