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萱话峰一转。毫不犹豫地补充道:“不过,外婆比外公还要好!”
“真的?”安平郡主含笑问道:“哪怕,你外公揍的是你父亲?”
父亲?
杜芷萱愣了愣。总算将杜侍郎这个虽担了父亲之责,十多年来,和原身见面次数绝不超过十指之数的人名,从自己的记忆中单独拎了出来。
于是,杜芷萱脸色忽喜忽悲,忽痛忽悔,只将定定凝视着杜芷萱的安平郡主吓得够呛。就在安平郡主准备起身。搂着杜芷萱轻声安慰一二时,却只见到杜芷萱突然合掌欢呼道:“揍得好!”
安平郡主:“……”
“咳。”在周围那些同样激动振奋得不能自己,活生生演技了一幕恐怖大片的鬼鬼们的尖叫提醒下。杜芷萱总算反应过来,然后,才悟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忙不迭换了一幅可怜兮兮的柔弱无辜的模样来。一步三挪地挪到安平郡主身旁。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有娘呀。跟着爹爹,好生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妹妹。比我强呀。妹妹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亲娘呀,亲娘呀!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亲娘呀,亲娘呀!桃花开花,杏花落叶,想起亲娘,一阵风呀。亲娘呀,亲娘呀!”
……
这回,别说安平郡主了,就连房间里侍候的下人也都泪流满面。
当然,并不是杜芷萱那颇有感染力的唱词激起了她们心里的怜悯,而是因为伴随着杜芷萱的唱词,在她们眼前也出现了杜芷萱在勇诚候府被欺凌,侮辱,坑害和算计的一幕幕。
“呜呜呜……好可怜啊……”
“嘤嘤嘤……小美人,你怎么就没早点认出我们来呢?不然,我们早就冲到勇诚候府保护你了啊!”
“嗷嗷嗷……小美人,我决定了,我要弄死勇诚候府那帮欺凌过你的人,为你出了这口气!”
“我要血洗勇诚候府!”
“带上我!”
“再带上我!”
……
“蠢货!”关键时间,关将军再次抽出大刀,镇压了这些说着说着,不仅眼睛变红了,就连模样也变得更可怕的鬼鬼们。
林太医也找准时机,撒了一把药粉出去,睁见着这些鬼鬼们迅速恢复原样,才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瞅着诸多害怕自己再撒一些其它药粉,恨不能立刻就逃逸而出,却又碍于抱着大刀,威风凛凛立于一旁的关将军,而只能三五只地抱在一起,“嘤嘤嘤”地小声啜泣着的鬼鬼们。
“想让人死,那还不简单?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勇诚候府全部死绝,外人会如何非议小姐?”
“更何况,这世间最痛苦的并不是简单地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我可怜的萱儿……”安平郡主紧紧地搂着杜芷萱,仿若稍微不注意,怀里这个可怜的小外孙女就会化为一团烟云,消失不见。
大颗大颗的泪水,狠狠地砸落在杜芷萱的脖颈处,迅速浸透了杜芷萱的衣襟,而,那眼泪中带上的灼热感,却敌不过搂着自己的安平郡主身上流露出来的伤痛和懊恼等情绪。
“早知如此,从前,就算你再不愿意,我也该将你强硬地接到将军府亲自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