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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秦管事就将这条发挥到了极致,眼见安平郡主正犹豫不决,遂赶在安平郡主将要出声婉拒之前,陪笑道:“郡主也知,那武候王府并不是个好去处,若,杜小姐有更好的地方,又何苦受那苦楚呢?如此,郡主不必忧心忡忡,太后娘娘和陛下也颇为欢喜,杜小姐更无惧旁人的算计。”

眼见安平郡主有所意动,秦管事心里一喜,再接再厉道:“南山道人正在护国寺静修,若,郡主想要一见,却是无碍。”

什么都想到了,可谓是威胁利诱齐上,这,让安平郡主这么个杜芷萱的外婆,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文斓院

说好的只是一些野物和新鲜瓜果呢?

看着面前一字摆开的四个各三尺长宽高的大箱子,杜芷萱只觉得额头飘过三条黑线。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新鲜野物,比如说,野兔、野猪、野鹿和野獐子肉等。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新鲜瓜果,比如说,葡萄、草莓、苹果、橙子和桔子等。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干果蜜饯,比如说,榛子、松子、核桃、杏脯和桃脯等。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猎物皮毛,比如说,白狐狸皮、红狐狸皮、貉子皮和熊皮等。

于是,杜芷萱看向今日当值的云嬷嬷和穆嬷嬷两位:“你们怎么看?”

云嬷嬷正是太后则予杜芷萱的礼仪嬷嬷,和白嬷嬷这位管事嬷嬷一起,在太后心里有着一定的地位,在出宫前就肩负一定的任务,因此,听得杜芷萱问话,只是垂眸思索了番,就道:“小姐不必担忧,想必,这依然只是秦王的感激之礼。”

安平郡主赐予杜芷萱的管事嬷嬷,穆嬷嬷也在一旁补充道:“是这个理,若,这些礼物真有何不妥之处,想必,郡主就会直接婉拒了,而不会让人送到文斓院来。”

“是吗?”虽,杜芷萱也很想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一种自己已被猛兽给盯住的感觉,“该不会,以往,并没有人给予秦王善意吧?”所以,秦王才会因此而牢记她?

云嬷嬷和穆嬷嬷两人不由得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惊诧和了然。

怎么办?

以往,虽她们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但,乍听得杜芷萱这番话语,越想,却是越发地觉得很有道理啊!

不过,想必,还真没有几个人像杜芷萱这般,能漠视秦王那看谁都一幅冰冷的眼眸,和那身上翻腾不休的煞气,而神情淡然地伸出援助之手的啊!

将两位嬷嬷脸上神情尽收眼帘的杜芷萱,忍不住咋舌道:“不是吧,还真是这个原因?”

“还有一个可能。”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云嬷嬷突然就将心里浮现的那抹怀疑脱口而出了:“秦王对小姐有意。”

“不可能!”杜芷萱想也不想地说道,末了,才发现自己说得太过斩钉截铁了,遂摊手,轻笑:“你们该不会忘记了,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吧?”

“那桩婚约?”穆嬷嬷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只当痴恋了武候王世子四年多的杜芷萱,哪怕在迎客来酒楼里听到了武候王世子和钱诗雅两人的交谈,却依然一片痴心不改,遂在不会引起杜芷萱反弹情绪的情况下,轻声劝道:“小姐,武候王世子并不是一个良配。”

“我知道啊!”敏锐察觉到穆嬷嬷心里紧张和担忧等情绪的杜芷萱,冲穆嬷嬷露出一抹安抚的浅笑,“只是,就算我和武候王世子退婚了,却也不可能被太后娘娘赐婚与秦王。”

“毕竟,秦王是太后娘娘的小儿子,更是陛下当作自己亲生儿子般照养大的,于情于理,都该挑一桩四角俱全的婚事,而不会考虑到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之人身上来。”

当然,事实上,就算秦王再如何地“神憎鬼厌”,但,杜芷萱也相信,这世间绝少不了那些有心攀龙附凤的人,比如说,勇诚候府那几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