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安静了一小会。

他回过头来看我，那双柔和清润的眼睛闪动着朝阳的余烬，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点习以为常的黯然。

“对。”

“成年人不再需要我们这样的守护神，所以自然而然会离开妖怪的世界。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又重复了一句：“理所当然，理应如此。”

“那么，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又问。

白川微微侧过头颅，他看起来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正好操场的广播响起来了，他立刻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土：“运动会开场了，走吧。”

正好生物老师走了过来，生物老师好像并没有看见他，径直往这边走，而他也背对着生物老师没有注意到，我就眼睁睁看着生物老师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走了过去。

因为我离得近，所以将这一刻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在生物老师穿透白川的身体的那一刻，白川的身体被穿透的那部分很像一团虚无的雾在空中消散，直到生物老师走开了，这团雾才会重新聚拢，又变成回一个挺拔的白川。

他吓得一跳，却不管走过去的生物老师，只回过头来怪我：“吓我一跳！你怎么不提醒我！”

“他碰到你，你会疼吗？”我好奇问他。

他耸耸肩："这倒不至于，只是很渗人。毕竟我也曾经是个人。莫名其妙被人穿透，被人忽视"

他敛了眉眼，抬起脑袋时，又生龙活虎了：“还有谁会喜欢生物老师啊！”他闻闻自己的身子：“他身上那股子福尔马林的味怕是一个星期都消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