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从报纸里抬起头,没看到人,又站起身低头看,才注意到柜台前的小豆丁。

“诶呦,小准啊。”他笑起来,“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你家里人呢?”

魏准没吭声。

“外面天气不好,待会说不定要下雨,你要不在我这里先避一避?”老板说。

“不,”魏准拦到他面前,黑漆漆的眸子盯向他,“我不买东西,我想问您件事。”

老板失笑:“你问,我不要你钱。”

“附近有没有三十块钱一晚的酒店?”魏准说:“或者其他包吃住、收童工的地方也可以。您在这片住久了,应该知道。”

他从老板嘴里得知小学门口有家发廊,收童工打下手。

魏准拎起书包往外跑,

他注意到校门口有一辆车停着,经常来接他的司机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八成是要打电话给魏深,告他第数不清次离家出走的状。

魏准瘫着小脸,把校服外套兜在脑袋上,闷声不吭从阴影里走。

周围有好多人,他绕七绕八,兜在头顶的校服不知觉中掉了下来,挡住视线。魏准抬手的时候,猝不及防撞上个人。

他撞得整个人往后倒两步,又被人扶住。

魏准面无表情说了声谢谢,扭头准备绕开。

“小朋友,你是拥有什么透视的本领?绕开了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撞上我了?”青年语气认真,听起来像是真的在跟他一个小孩较劲。

嗓音倒是很好听,干净温柔,在周遭嘈杂的鸣笛声里变得不大真切。

魏准扯下校服,毫不怯场的要跟这个大人讲道理。

阴天。

乌云密布的天幕投不出光,周遭暗灰色的楼和墙壁密布视野。青年长得白净,鹿眼黑白分明,比他身边很多小孩的眼睛都要清澈干净。